心脏快速跳动。
僵直的腿让她几乎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
出于杀手的本能,她能感觉到,她如果往前一步,她就会立即被杀死。
三分钟后……
那股在她身后打量她的视线突然消失。
她脚底下的红眼珠,眼白里都是血丝的大眼睛,也跟着消失不见。
身后那惊悚的进食声也没了。
就像刚才薄时经历的只是一场幻觉。
但薄时很清醒,紧绷的身体,快速跳动的心脏都在提醒她,刚才经历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那眼睛应该就是她之前不曾遇见过的,第七条规则:如果有眼睛在墙上出现,请一定要和它对视,否则立即死亡。
那眼睛出现在地面,她也盯着看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可见眼睛随时都会出现在各种地方,只要对视了就不会有事。
第七条规则是真的。
经了刚才的事,薄时的额头冒出了些许冷汗,她抬手擦了擦,继续往前。
刚往前走了两步,到窗口边,透过布下一点缝隙就看到阳台的窗户上摆着三盆人头。
没错,三盆人头!
人头都种在篮球大小的花盆里,没有树叶,两女一男,
一开始是有四盆人头花的,但她刚来这个诡异世界的时候
‘一不小心’把另一盆‘男花’转了一下,让‘男花’看向血红的月亮。
那男花就自己跳楼没了,最后留下的就是一阵惊恐的惨叫,像是在跳下楼后没被摔死,但被什么东西分尸了。
窗台上的三颗人头察觉到有人靠近,也都陆续醒了。
看到薄时依旧是眼前蒙着布,侧头过去一旁的柜子上,端早已经烧好了的热水壶准备‘浇花’。
三颗人头都非常兴奋。
其中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化着精致的蓝色眼影,戴着假睫毛,种在灰色花盆里的头,尖着声音:
“哟~昏睡了半个多月的小可怜终于醒了,这下子主人总不能再来扒我的头发解愁了吧?”
另一个短头发,大眼睛,戴着银制大圆耳环,也被种在灰色花盆里的头往她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那是你嘴欠,谁让你乱说话?”
接着她又看着薄时,嘲笑说:
“小丫头,之前有一段时间没见,我还以为你已经通关了呢,没想到还真和主人说的一样,你还没通关,真是蠢笨如猪。”
“你怎么还活着?一直活在这里不如死了算了!我看着你在这里活着都觉得没意思。”
最左侧边上,黑色花盆里,种着的寸头、红发,打着鼻钉,眉钉的男头,看着薄时,吐出又长又紫的舌头。
一脸贪婪,诱惑道:“小姑娘~你把我从花盆里拔出来好不好?我真的可以帮你从这幻境里出去。”
“只要你把我的头拔出去,远离这令人恶心的土,我就帮你,怎么样?”
面对诱惑,薄时不为所动。
这三颗头就是‘小菊’,会引诱人相信它们的话,把它们的头拔出来。
拔出来后估计不是它帮她离开,而是被吃掉。
拔是不可能拔的,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哥哥什么品味,取了这么个潮流的名字。
“我是不会信你的,别白费力气了。”
说着,她就拿着热水壶就往男人的头上浇水。
水沾在男人头上,皮肤上,发出呲呲呲的声音,不停有热气冒出。
男人非但没觉得烫,还觉得享受,本要说的话也被他咽了下去,眯起眼直喊舒服。
“还有我,还有我。”旁边,亚麻色头发女头喊。
“我也要喝水,快快快,半个月没喝水我快被渴死了。”
黑头发女头也在催促,急不可耐的样子。
薄时拎着水壶也移开,往旁边的人头浇水,第二个浇了些热水,接着就是第三个头。
三个人头都浇完水,薄时把热水壶放回了一旁的柜子上,打算走。
烧热水的事得明天再来。
然而她刚转身,那吐着长舌头,一副吊死鬼模样的‘男花’又开口了:
“嘿~你真的不打算接受我的帮助?没有我你是完成不了你的成年礼考验的。”
薄时察觉到了重要信息,步子一停,转身:“什么成年礼考验?”
话音刚落——
一条黑色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薄时身侧冲过,直接洞穿了那‘男花’的眉心。
旁边的两盆‘女人头花’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恐尖叫。
“啊!!!”
“什么鬼玩意儿!!”
薄时刚才并没有走太远,余光正好看到,花盆里的男头瞪着眼睛,僵了片刻。
下一秒,整个脑袋就化作了灰落在了盆里。
“啊!!!!”
旁边的女头都整齐的偏头看着黑盆方向,瞪着眼睛,嘴巴张大,惊恐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
喊完,两头也默契白眼一翻,头一偏,晕了过去。
紫色的舌头也都吐了出来,挂在嘴角。
在确认‘男花’死了后,那一长条的黑色东西快速往回收。
在回收的瞬间,薄时也正好斜眼看过去。
她就看到那黑色棍棒一样的东西,顶端竟是一颗圆圆的眼睛!
红色渗人的眼珠还在转动,眼白里充斥着密网一样的血丝。
是刚才出现在她脚下的大眼睛!
那个‘男人头花’被眼睛杀死了!
眼睛快速往她身后回收了。
薄时站在原地,没动,身后又是那渗人的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她伸手快速把两侧的窗帘一拉,转身,手扯下眼前的绷带。
也就是这时候,屋内的灯光啪!的一下亮起。
薄时就看到不远处的厨房门口,‘时柏’正半靠在门框上,阴冷的看着她。
“不困?”时柏开口。
声音冷冷的,像是生气的前兆。
薄时知道‘时柏’这是在说刚才他喊她早点休息,她没睡觉反而来了客厅的事。
从这次回来见到自己这个哥哥的真面目开始,一切的发展比薄时预料得还要危险。
薄时抿了抿嘴巴,说:“窗台的‘小菊’要浇水。”
时柏看了眼只留在窗台上的黑色花盆,还有已经晕过去了的两朵花。
再收回视线,落在薄时身上,面无表情的:“小菊说的话不可信,你别被迷惑了。”
不等薄时回答,大门处,门铃声响了。
薄时和时柏同时看向了大门口,时柏也站正身体往大门口走,去开门。
刚一开门,站在窗台边的薄时就看到一个非常高,穿着黑西装,没有脸,手里还提着一个盖着公布的木编手提篮的男人站在门外。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薄时打量的视线,扭头朝薄时看了过来。
远远的,薄时就察觉到了,从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戾气。
那只有常年在战场厮杀,手沾无数人命的人才有的气势。
男人收回视线,不知是和时柏说了句什么,时柏点了点头,就放那个男人进了屋。
随着大门关上,没有脸的男人提着盖着红布的编织篮径直的往薄时的方向走。
“又见面了,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