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如一惊。书禾心急、如此看重这是是好事,但这,这也太心急了,让人看了算怎么回事啊!
活脱脱是嫁不出去的模样!
一点都没了姑娘家的矜持!
瞧那魏氏的脸色都有些变了,眼神都有些耐人寻味。
李芳如和魏氏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自是知道魏氏心里如何想的,若是书禾如平日一般,人家不会想多,可这,可这……这般姿态,真是令人不禁多想,府上是出了什么事,一家子迫切嫁女。
李芳如连忙插话,“书禾,怎可对郡公夫人无理!”
容书禾瞪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阿娘,此等大事,怎可慢人一步!郡公夫人可说了,对方是极好的,既然是极好的,那我们就更应该上心些!你说对不,郡公夫人?”
乱了。
这个世界真是乱了。
李芳如从未见过书禾这副德行。
魏琳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你阿娘和我是多年好友,我自会尽心尽力帮助你。”
在魏琳的眼里,容书禾向来只关心读书一事,性子淡。今儿个这姿态,着实令人诧异,必须查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有个什么事!很难跟平阳郡公那边交待。
虽说她和芳如感情好,但若是得罪了郡公爷,那是万万不可的!
容书禾热络地握住魏琳的手,说道:“那一切就拜托大夫人了,这事对我很重要!”
魏琳拍了拍容书禾的手背,“这是自然,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待你啊,就如亲生女儿一般。”
李芳如坐在一旁,面色阴沉。
容书禾殷勤地说:“待我嫁入郡公府,那我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东西都不用愁了!真是太好了!我可太喜欢了!”
“够了!”李芳如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书禾,你回房去!”
书禾向来知道分寸,怎么今日比时锦还拜金,那姿态简直是,令人都没法看。
容书禾委委屈屈,“阿娘,这画还没画完呢,我怎可回房,万一画得不好,耽误我嫁人可怎么办!”
“容书禾!”
魏琳见状,忙不迭地说道:“芳如,姑娘家想要高嫁是好事,别拦着。再说书禾说的没有错,画都还没画完,她也走不了。”
李芳如尴尬一笑,然后瞪了一眼容书禾,“你给我闭嘴!”
“好嘛,我闭嘴就是了。”容书禾端正地坐在那,不甘愿,“人家郡公夫人都没说什么。我一心想嫁给高门大户,我有什么错啊!”
“容书禾!”李芳如如火山爆发。
“好嘛好嘛,我什么都不说了!”容书禾乖巧地坐在一旁。
“芳如,你看你别发火,书禾有心求门好亲事,这本就是一件好事。”魏琳帮忙劝说,“我们书禾啊,是长大了,懂事了!你该欣慰!”
李芳如呵呵一笑,面上应着是是是,实际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鬼丫头!
脑子里什么歪门邪道!
待魏氏和画师离开之后。
容书禾站起身来,也想走,却被李芳如喊住,“你等等!”
容书禾一僵,笑着转过头,机灵地说:“阿娘,还有什么事?”
“今日可是故意的?”李芳盱衡厉色,语气不善。
“阿娘,你说什么呐!我是真想明白了,特别特别想找个高门大户嫁了,如此一来,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到时候我们家,也能跟着沾光。再说了,郡公夫人和阿娘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介绍的人还能有问题,我们要相信她。”
容书禾字字句句都在理,但到了李芳如这,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我怎么觉得吗,你今日是故意的?”
“阿娘啊,你就是想太多了,我怎么能叫故意的,难不成我想嫁入好人家,就是故意?故意是何意?故意不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吗?”
李芳如深知书禾的机灵,嘴皮子更是了得。若是继续在此纠缠下去,指不定绕到哪去。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若是被我发现你别有用心,我绝不轻饶!”
“是。”容书禾行了个礼便离开。
李芳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问身边的丫鬟辰月,“她是想明白了?还是故意整我?我总觉得书禾葫芦里卖什么药似的。”
“兴许是二小姐想清楚了,所以才这般。可能一下子想明白,你觉得有些不适应。”辰月在一旁宽了宽心。
“但愿如此。希望书禾是真能想明白。”李芳如顿了顿,“即便是真想明白了,她今日的举动真是过于……上不了台面,回头我得好好说说她!”
容书禾出来之后,便高高兴兴地走着,那步伐都轻快了不少,都开始哼上曲子了。
丫鬟小知说道:“二小姐今日心情可真好,想来是喜事将近。”
“喜?”容书禾不屑地笑了笑,“若是真喜了,那就是我的悲了。”
“二小姐,难不成你不愿意嫁入平阳郡公府?”小知说:“我听闻平阳郡公府可不是一般的郡公府,据说他们家不仅在朝中颇有威望,还家财万贯。不是定远郡公夫人可以比拟的,难怪郡公夫人是上赶着说亲,万一成了,她的面子是多大。如果,二小姐真嫁给了世子,那将来肯定是要什么有什么!”
容书禾听完之后,并无多大的兴趣。平阳郡公如何如何,世子如何如何,那又如何。若是两人根本毫无交集,忽然间就凑在一起,然后就开始过日子,那荣华富贵又如何?不过就是囚在府中的金丝雀。终日开枝散叶、府邸斗争、平衡关系,太烦了。
世间最难得的是唯心,心在哪,哪里就是最好的地方。
“你待会儿将我今日如何献殷勤、如何上赶着要嫁入平阳郡公府的事情传出去,说的越是离谱越好!”容书禾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最好啊,就将我说成是一个贪恋权势、富贵之人!哦,对了,还有心肠狠毒、无恶不作。”
小知愣了:“二小姐,你这又是为何啊!”
小知虽然跟在容书禾身边很久,但依然不知道容书禾诸多举动的目的。二小姐的脑子,仿佛装了许许多多她不理解的东西。
“别问了,让你做你就做!”
“是。”
即便她不明白,但她清楚二小姐从来不妄为,她自有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