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婉宁会为了贪图那赵家的财产，嫁给赵公子？”李芳如闻言，瞬间不满。
“我们婉宁才不是这种人，不会将人生大事如此对待！！！”
容文渊没辙，坐下，然后好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对这亲事满意吗？”
“你若是满意，那也可以；你若是不满意，那我回绝便是。”
“满意什！”
李芳如刚想回绝，又想到万一婉宁有别的心思呢？
还是不能提早下定论。
好处肯定是有的。如此一来，彩绘坊和锦绣坊联姻，日后甭管是容纬博也好，二房、三房也罢了，谁能跟她们作对。这还就真应了婉宁的心思，她图的就是管锦绣坊，这么做，还就真的管了锦绣坊。坏处也不少，那个赵公子是个纨绔子弟，婚后肯定没什么好事，怕就怕苦了婉宁。
“这，我可要仔细想想，这婚姻大事岂是儿戏。”李芳如说完，又尝了一口糕点，“婉宁又是最聪慧的孩子，自然要寻一门好亲事。”
“那成，还请夫人去和婉宁商量一下，然后告诉我。”容文渊笑，“这都听你们的。”
李芳如瞥了一眼容文渊，纳闷，“你今日的态度可真是好，你想做什么？”
“夫人，瞧你这话说的，我可能做什么？你看你，又误会我了！”
“你是想婉宁同意还是不同意？”
容文渊闷不吭声，随即道：“你先去问了婉宁的心思，婉宁的心意最重要。”
李芳如心想，这个关子卖的是有些大啊。
究竟是什么心思？
***
李芳如房内。
李芳如特意把婉宁、书禾一块喊过来了，大家凑在一起想想，这事该如何是好。
容书禾照旧，坐在一旁不吭声，听着李芳如和容婉宁念念叨叨。
不过，今日是李芳如一直在说话。
容婉宁拧眉坐着。
李芳如道：“你们说，你们阿爹什么心思？到底是想让你嫁，还是不想嫁？”
容婉宁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容书禾，随即说道：“那自然是想让我嫁。”
“他不是没什么态度吗？我看他也是很……不知道东南西北的。”
“阿娘，你见过阿爹这些年真的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形吗？”容婉宁说到这里顿了顿，“那……多半是装的。”
“你的意思是，你阿爹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那他……”
“阿爹可不想背负上这个骂名。”容婉宁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更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阿爹很清楚，联姻所带来的好处，所以，在这件事上，自然是利大于弊。”
“这不是还有弊吗？”
“弊在阿爹的控制范围内。”容婉宁仔细分析道：“锦绣坊和彩绘坊私下一直在争斗，但彩绘坊这些年来实力比较强，所以赵老爷肯定也不是好惹的。但说到底，赵老爷还是为了赵公子着想，为了彩绘坊着想，这才想到了我。阿娘，你说，若是等阿爹、赵老爷年事已高之后，这权在谁那？还不清晰吗？阿爹的从不站在个人的利益看待这些问题，他站在的是锦绣坊的利益。赵老爷看似是为自己的利益，赵公子的利益，一旦成亲之后，就是两人的博弈了，很多事情，就算赵老爷也无法把控。阿爹这啊，是对我有十足的信心呐！”
李芳如站起来又坐下，看起来很是焦虑，“这……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阿娘，你且暂缓几日。”
容婉宁说完的时候，容书禾瞥了她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
“你这又是何意？”
“放心，我一定会给阿爹和你一个交代的。”
李芳如对于女儿，那是一个掏心掏肺的，毕竟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婉宁，虽然你现在年纪大了，但若你真的不想嫁，不管你阿爹用什么招数，阿娘都会护你周全的。”
容婉宁噗嗤一笑，“阿娘，放心，没事。你就和阿爹说，再给我几日思考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他满意的答复。”
***
两人从李芳如的房内出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着院落的风景，如今正是三春，迎春花绽放。
容书禾看着这花，感叹：“这岁岁年年的，就被搁在这墙角院落，任凭多好看，不过只是陪衬罢了。”
容婉宁瞥了一眼，“这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除非，除非你给它脚，让它跑。只不过，即便你给了，它也难跑，到底只是花，并不是人。其实，每个人都是如此，都该顺应自己的命数，在命数里面活出不一样的。”
“长姐，想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容书禾摸了摸迎春花，她早已听出长姐的深意了。
“是啊，若是现在不做，恐怕还真要嫁给那个草包了！”容婉宁猛地摇了摇头，“那是我真不希望的。我虽然不在乎对方是否聪明，但若是成天在勾栏，那真是令人感到一阵恶心。”
“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好多说了。”容婉宁缓缓站起身，“正如长姐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在命数里面活出不一样的。而我，未必有长姐的决心，也未必能有长姐的眼界。就我而言，可能就是不嫁而已，没有考虑之后的种种。”
容婉宁淡笑：“别担心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
容书禾只能是叹气。
怎么能不担心呢？
***
顾纬博忙了一天，刚回到容府内。
二九连忙跟顾纬博汇报了府内发生的事情，“这个容家真的是，一点都不得消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顾纬博先是蹙眉，随即道：“看来容大小姐是遇见大麻烦了。”
话落，下人通传，容大小姐来了。
顾纬博和二九相互看了一眼，顾纬博随即道，“茶水伺候，我换件衣服马上过来。”
“奇了怪了，这容大小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难不成这事你还能帮上？”
顾纬博同样也是疑惑，“若说是锦绣坊的事情，倒是有可能找我。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个容大小姐，脑子里东西可多了。”
“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顾纬博缓步来到厅内，容婉宁坐在那里等了许久了。
顾纬博连忙道：“不知婉宁深夜过来，有何事？”
“深夜过来，我自然是有事。我也不同你卖关子了。”容婉宁缓缓起身，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