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点也不心疼我。”
陈缘微笑着张开手:“本夫人心疼,抱抱,好不好?”
“好多天没洗澡了,脏。”
“确实,隔着风沙本夫人都闻到了。”感应力太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嫌弃我?”
陈缘如实回道:“有点。”
吴烬垮着脸,哭得越发伤心,陈缘赶忙抱住这个爱哭鬼:“不嫌弃不嫌弃,我抱还不行嘛。”
哄了一阵子,陈缘觉得不对劲:“等等,我让莺莺告诉你,让你来请本夫人,你倒好,反倒让本夫人哄你,搞错了吧?”
“那你说要怎么样嘛?”吴烬继续委屈脸。
陈缘看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叹气:“算了算了,本夫人替你探过幽冥关,有本夫人带路,保证大军能顺利通过。”
吴烬听到她探过幽冥关,想到幽冥关是何等地方,瞬间肉颤心惊,赶忙检查她的身体。
嘴上忍不住埋怨:“幽冥关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独自去?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缘拂开他的手:“本夫人好得很,夫君莫要担心。”
“真没事?”
“嗯。”
“你怎么做到的?”
“感应到的。”
“又是你的六感?”
“对啊,本夫人如得神助,有感应万物之能,即便是幽冥关这样的地方,也似入寻常之地。”
“什么都能感应到?”
“当然。”
吴烬不信,问:“那你说说为夫在想什么?”
陈缘白眼翻到天际:“你在想能不能亲本夫人?”
吴烬惊喜,遂问:“那可以吗?”
“嗯。”陈缘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表达对他的无奈。
吴烬得到她的同意,按住她的脑袋靠向自己,封住某人还想说些什么的嘴,万般依恋地吻了她。
欲壑难填,久久不愿松开,最后更是将人整个圈进怀中。
有夫人在身边,他听不见风沙声,只有夫人身上熟悉的紫藤花香味,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陈缘起初还愿意迎合他,见他一副再也不打算松开的架势,将人推开:“吴烬,你差不多得了。”
吴烬食髓知味,直勾勾地看着她。
陈缘指着他:“你还要不要过幽冥关了?”
“都听夫人的。”
“行吧,先扶本夫人起来。”
吴烬这才注意到她不曾动过的下半身,是因为腿伤,心中欲念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尽是担忧。
陈缘撑着拐杖站起来,再次抱了抱他:“好啦,知道你会担心,本来想等伤好了再来见你,可是你得尽快通过幽冥关,没办法本夫人只能拖着这只残腿,来见夫君了。”
“怎么伤的?”
“先帝下旨,赐我死罪,不过你看这次本夫人活下来了,对不对?别愁眉苦脸的。”
之前吴烬哭是因为久别重逢,想在陈缘面前闹脾气,这回落泪却是真的伤心,他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最想守护的人,还是受了伤。
“本夫人真的没事,受了点伤,却得到了感知万物的能力,也算因祸得福。”
“夫人……”
“你再哭哭啼啼,该让你家夫人我嫌弃了。”
“还不是因为夫人受苦都不会喊疼,为夫只能替你难过了。”
陈缘扶着他的手:“好好好,那请夫君在本夫人腿伤好前,务必照顾好本夫人。”
吴烬拉过她的手,将人背在背上:“那是自然。”
……
吴烬提出要从幽冥关过时,将士们对此依旧没什么信心,担心有去无回。
陈缘深知众人顾虑,拿出在幽冥关中取回的忘川草,向大家保证,她已先行探过路,定能带领众人平安出关。
和她历经艰辛的姑娘们,自是信任她,纷纷表示愿意和她一起。
人家姑娘都无所畏惧,将士们不甘示弱,纷纷愿意入幽冥关。
大部分时候,陈缘只能由吴烬背着,否则以她拄拐杖行走的速度,没个三五个月,根本走不出去。
幽冥关内风沙极大,能见度极低,稍不留意,就会迷失方向。
陈缘一路指引,尽量避开风沙猛烈之处,带领众人从风沙弱的地方穿行。
她只进过幽冥关探路,因腿脚不便,其实并未真的走出过幽冥关,虽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有信心,其实心中多少也会有所忧虑。
吴烬虽不能感知到她的心思,但很懂她。
在大军休整时,握住她的手说:“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
“夫君这么相信我?”
“当然,我对你信心十足。”
许是吴烬的信任,给了她极大力量,陈缘不再焦虑,变得越发冷静理智。
……
走了一阵子后,突然来了一股强烈的风沙,迷得大家睁不开眼睛。
沙尘过境后,地上现出一片血色彼岸花,似有无穷无尽蔓延之势。
众人聚在一起,不敢轻易靠近那些妖艳花束。
“这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现在走得这条路是通往黄泉的路?”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陈缘拄着拐杖,看着那些如血般鲜艳的彼岸花,花瓣凋落,化作鲜血渗入地底,随后叶片生长,势不可挡。
“彼岸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同根,永不相见。”
吴烬看着这些凋零又再生的花叶:“这些花太诡异了。”
“不诡异的,它们只是太孤单了。”
陈缘放下拐杖,想要走进那片花海,吴烬拉住她:“阿缘,太危险了。”
“没事,它们没有恶意。”
陈缘拂开他的手,眼神笃定:“它们在为我引路,我得去。”
吴烬想跟她一起,却在踏进花海中时,被突然长高的彼岸花拦住去路,没一会儿就失去了陈缘影踪。
陈缘每往前走一步,彼岸花灭,为其让路。
直到来到花海尽头,见到一片青绿色河流,河中似有无数生灵嘶吼声,声音十分凄厉,叫人汗毛竖起。
“这里是忘川。”
河面上飘来一个身影,离近时才看清楚此人鹤发童颜,远处看到的那团白影全是他的头发,白发弥散千里,覆盖忘川。
那团白色的头发中间,有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孩童模样,眉宇间却是历经沧桑的样子。
“你是……”
“我是冥王。”
“你想见我?”
“自时空开启后,我已在此等了师尊七万年。”
“老头,哦,不,小朋友,有事吗?”
冥王笑道:“师尊将星盘交给我看管,今日终于能够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