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十九不仅一下明白了修为至上的道理,更深层次的懂得了王路所要想表达的。
他同意道:“王兄的意思,那些人仅是越过了化神大圆满这一关卡,看似修到了半步大境,实则离半步大境还隔着不知多远的无尽之远,是吧?”
王路点头一笑。
银十九已经清楚了他想要表达与传递的重要推测。
银十九接着道:“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给我当头棒喝。上界,什么是上界,上界又具备着怎样的特点,我们必须达成怎样的条件才能做到?听起来三个问题,实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化神之上。”
“如果我们的修为只停留在化神期,那永远都不能感应并触及到上界。然而,现实却给狠狠的我们泼了盆冷水,把我们浇得透心凉,世上哪来化神之上的功法,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只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常识,那就是从元婴期到化神期、其中起到过渡之用的半步化神。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化神期的功法,我们能否修到半步化神,答案是肯定的。只因功法的存在,对于半步化神此境我们才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对它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划而过。”
“所以,由此及彼,即便本界不存在化神之上的功法,我们也能像元婴期到化神期的半步化神一样地练到半步大境。”
“只不过,每一个大境界天差地远,宛如鸿沟天堑。我们都清楚,半步化神和化神都相隔那么远,比化神更高一级的大境又是如何的,哈,只会是,半步大境和大境离得更是远到难以想象。”
“一方面由于化神大圆满距离大境太过于遥远,哪怕我们身拥绝顶的天赋,想去到彼岸也是遥不可及,时间和寿数根本不允许。”
“另一方面,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半步大境不可触及的辽远,又面临着飞升绝境的难题,首当其冲的,就是如何寻到飞升之途,反正都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比如类似于我这化神后期巅峰的修为或者化神大圆满,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好好的沉淀修炼。”
“于是乎,”银十九看了一眼王路,见对方认真而冷静的聆听,眼里不由洒出一片拨云见日的清亮,他镇定道,“于是乎,所有人在迫急的情形下舍本逐末满世界的找寻飞升之路。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不止令修为停滞不前,更失去了唯一的生存之机。”
他摇了摇头,叹道:“王兄的看法不仅独到,且一针见血。若是连上界必须大境的门槛都没摸到,如何能寻到上界之路?唯有将修为修炼到究极之境的半步大境,冥冥中的那条登天之路才会隐约而又主动的现出身来,而不是我等胡乱一气的到处去寻,以至于绝大多数人到死都没能探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这原本就是因与果的关系,只有当你修为临近了大境,上界方能被撼动,所以,修为离它越近,它被震撼的频率就越快,幅度也就越强烈,唯有如此,上界才能被破开一线缝隙,而这才是唯一的、真正的飞升之路。反之,任何看似有条不紊十拿九稳的找寻全都是自作聪明胡乱一气的干法,结局不言而喻,抱憾而去。”
银十九豪气顿生,掷地有声。
“好,十九兄说得太好太形象可谓入木三分!”
王路鼓掌喝彩道。
他终是将自己对于飞升上界的方法以聂诡自己而独到的见解清晰无误的告知了自己。
聂诡顺着他的思路经深思熟虑层层剖析反推后得到的结论比他直接说出更叫他记忆深刻,时刻不忘。
当然,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时间。
很少有强者如他们这般年轻就来到了化神后期。
按修仙常识来说,金丹期寿命为五百年,元婴期不超过一千五百年,化神期初期到化神大圆满为两千年到三千五百年。
想要在三千五百年内踏入半步大境少之又少,哪怕踏入了并得到了那一线虚无缥缈的启示,可终究要么因本身的实力不及要么仅是将上界之路微微晃动,同样无能为力的被死神带走。
王路笑道:“是啊,所以十九兄,我们必须双管齐下,既要抓修为更要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唯有如此,方能在寿命终点之前、上界之道显现而出之际杀它个翻天覆地,才有飞升而去的可能。”
“当然,囿于眼界和实力,这仅是我王路目前为止个人对上界的看法,至于对与否,一无所知。”
“嘿,别看我修为来到了化神后期且力道也不弱,两相综合,说不定你的尸骨化为了黄土老子都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有很是长远而艰辛的路要走,想要摸到半步大境的门槛更是难比登天。”
“说了那么多,这次让十九你急如星火的赶来,一是把我之所得分享给你;二来请你帮我将这个储物袋带给银七前辈;最后一点,就是你无论如何都必须安排章成和我一见。”
王路说完,右手一抬,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悬浮半空。
宋风雨眼中一亮,这可是好东西。
只能是灵力磅礴、质量上乘且数量众多的宝物才能令储物袋生出“不堪负重”的效果。
他自然明白袋里装着的是什么,王路的符道再有突破,一旦这些符篆经渊狱流出,百艺榜上,他将重回魁首。
嘿,看我高兴得,化神后期的强者是不能再入百艺榜的。
不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丁雨蜓那丫头自被王路从天符老鬼手里救出,不仅荣登百艺榜,更以惊人的速度扶摇直上,今已强势杀入前十,且还势头不减的态势。
梦幻宗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近千年来,群星闪烁,光照五域。
王路自是不知爱徒的表现,闻得银十九一说,一向心如止水的他也不禁老怀安慰的连说了几个好。
原本他是想把金鸾令给她,却想到,有些机缘不可以给,得她自己去找寻,去争取。
至于与章成见面之事,银十九面露难色,说道:“想必王兄在我八祖他老人家那里已经晓得了章成师出李家一事。原本他和李匡感情极好至深,奇怪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毫无征兆的生出了莫大的缝隙。快两百年了吧,都没说过一句话,哪怕在我银銮轩盛大的祭祖大会上都是互不相睬。我聂家见他和李家渐行渐远,老子甚至放下脸面的上门两次,却被直言以拒,气得我差点没将他大卸八块。嘿嘿,开玩笑的,这年头,谁不稀罕炼丹大宗师这样的超卓人物。”
“话说回来,我和其人仅泛泛之交罢了,传个话当然没问题,就怕他不愿。”
银十九揉了揉鼻梁,眯着眼睛,焦虑又恨声的道:“要不老子一不做二不休,将他绑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