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臂？那不是签证被注射的位置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功盯着对方，不知道对方这是何意。
虽然陈功并没有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可不知为何，陈功突然产生了一股非常强烈的不安感。
“我的身体里没有签证。”说到这里，老陈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然的笑容，“不止是我，小志也没有。”
“什么？！这怎么可能？！”
陈功现在虽然有点懵，但他脑子又没坏。
签证一旦被注射进人体，就会和宿主的生命绑定，签证一旦离体，宿主立马就会死亡，这是弥留之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老陈功和老陈志没有签证，那他俩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一场意外，我和小志失去了身上的签证，但幸运的是，我们俩并没有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想再多说，毕竟那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
老陈功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身在弥留之城，如果没有签证，虽然不会再受到死亡的威胁，但也意味着无法再收集卡片，自此以后，只能彻底成为弥留之城的公民...至于物资的获取，那反而成了小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事到如今，陈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所有逻辑。
怪不得上一次两人见面，红中将三张王级卡片交给他时，卡片是从发财的手中转让给他的。
红中并不是不想自己拿着王级卡片，而是他没法持有王级卡片。
因为红中没有签证，所以无法持有卡片。
这也同样解释了一件事情，即红中为什么要帮助他收集卡片，让他来验证那个传说。
因为红中自己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红中就是陈功，他帮助陈功，也相当于是在帮助自己。
两人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本质上却是一样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我是一个失败品，这就是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所谓的弥留之城，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试验场吗？...”
陈功怔怔地看着对方，心中心神俱震。
虽然老陈功的说法听起来非常的离奇，甚至是离谱。
可是，一切的事情却又都是有迹可循，让人感觉非常的合理。
“其实，你并不是我的下一任，而是下下一任。在你之前，还有一个失败品，你知道他是谁吗？”
“在我之前，还有一个我？！”
陈功虽然感觉有些意外，但这事想来也非常的正常。
毕竟陈功和老陈功出现的时间差得有点远，中间还有其他人也属于正常。
不过那个人又是谁？！
“算了，我估计你也猜不到那个人是谁，毕竟他和我们不一样。他的容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跟我们是不同的。”
“那你怎么能够确定他就是“我们”？！”
“凭感觉。”老陈功笑了笑，然后直接说出了答案：“那个人是黑玄。”
“如果是他的话，那也确实有几分可能。”
陈功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黑玄星，但也听过对方的事迹。
从他的性格特点以及所作所为来看，他确实跟现在的陈功有几分相似。
而且，黑玄星的死亡时间也在陈功出现之前，从时间上看也是合理的。
这样一想的话，当初黑玄星大闹弥留之城，本应该被带到最高处被判处死刑，最后的结果却是被特赦。
如果说他也是实验体之一的话，那这件事同样也变得合理了。
也就是说，不算更久远之前的事物的话，目前已知的白智星、黑玄星以及现在的陈功黑魁星，竟然全都是实验体。
这个地方拿他们做实验，让他们参加各种游戏，到底是想干嘛？！
“你来这里的时间太短，应该还没怎么接触过弥留的内部吧。”说到这里，老陈功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接触过。”
“弥留的内部吗？那群掌管整个弥留之城的机器人？”
“不不不，你搞错了，我说的不是那些机器人，我说的是人类。”
“人类？！”
“没错，人类，真正的人类。弥留之城真正的掌权者，并不是机器人，而是人类。”
“我明白了，正是因为弥留之城的真正主人是人类，所以对于那些机器人来说，妄想成为人类，才会成为他们的最高禁忌之一。”
“对，没错。”说到这里，老陈功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我因为来这里的时间很长，所以接触过那个人，虽然我看不到他的面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就是我。”
“什么？！”
听到对方说到这一点，陈功突然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之前的那些未解的疑惑，似乎就在这一刻，全部由点连成线，形成了一个清晰的答案，摆在了陈功的面前。
只是，这个答案有些太过于恐怖，让陈功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弥留之城的真相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对于陈功来说都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弥留之城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参加那些游戏是没有意义的。
收集卡片也是没有意义的。
陈功生活在这里，结识的每一个人，曾经的过往，之后的经历，甚至于他本人，所有人，全都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是被养在猪栏里的小猪仔，如果它被生下来的意义就是最终出栏被杀掉，被人吃掉。
那它存活在这世上，对于它来说，到底是有什么意义的呢？！
“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吗？”老陈功似乎是看出了陈功现在的想法，突然再次说出了那句充满哲学的话，“你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是身体代表着他，还是灵魂代表着他？”
“啊哈哈，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陈功突然开始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原来，红中早已在上一次见面时，就已然告诉了他关于弥留之城的恐怖真相。
只是，当时他只以为那是一句哲学。
没想到那就是最终的答案。
是啊，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是身体代表着他，还是灵魂代表着他呢？
如果两个人的思想发生了互换。
那么，这个人，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