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瑶在一旁倾听，黛眉微蹙。
这几日，他已吩咐公关团队密切关注网络上的舆论动态。
那个“全网寻觅大师”的话题标签，也是他安排压制，未能让它登上热门榜单。
即便如此，似乎无形中有一种力量驱使，事态仍在持续升级。
他瞥见少女紧握的拳头，开口道：“不是要订餐吗？怎么在看直播？我饿了呢……”
瑾奕抬头回应，“大叔，你稍等片刻，我需要解决一些问题。”
“如果你想保持匿名，我可以帮你处理，把这股舆论压下去。”洛瑶瑶提议。
瑾奕轻叹，“弹幕里的人都已被误导，即使压下去，一旦这位榜二巨擘遭遇不幸，那些心中有愧的人可能真的会转而报复社会，我不能坐视不管。”
“我调查过，你的天桥算命视频能爆火，背后或许有人推动。这次事件也许同样是有预谋的，你必须谨慎，或许有人想把你推向公众视线，而这人的身份十分隐秘。”
洛瑶瑶说出担忧，希望瑾奕三思而后行。
瑾奕坚定地说：“如果有幕后黑手，我更应现身，他能以人命为棋，我不能袖手旁观……”
洛瑶瑶凝视瑾奕片刻，微微点头，“好吧，我去叫外卖。”
“多谢大叔了！”
瑾奕放下话，拿起手机，退出直播应用，注册了一个短视频平台的账号。
为了便于网友辨识，她给自己取了个昵称——“天桥卜筮”。
注册完毕，瑾奕再次进入那位榜二巨擘的直播间。
直播间的观众人数有所增加。
榜二巨擘的情绪也稍稍平复。
他将窗户严密封闭，自己裹在被褥里，仅露出头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滚动的弹幕。
“你们真的没有任何关于天桥大师的消息吗？她在天桥算命，难道就没有人遇到过她吗？”
“请大家帮帮忙，我真的好害怕！”
“我现在浑身冰冷，我能感觉到，鬼就在我房间里！”
“……”
弹幕受榜二巨擘的影响，充满了负能量。
他们还在持续抱怨瑾奕。
甚至有人开始附和愤怒的榜三。
【既然如此，不让活，那就谁都别活了！】
【我只是在网上发了几条信息，罪不至死啊！】
【……】
瑾奕也发了一条弹幕。
【天桥卜筮：听说你悬赏找我？我来了。】
尽管这条弹幕很快被刷过。
但直播间里仍有相当一部分人看到了。
【@天桥卜筮，你真的是那位大师吗？】
【我看到了，终于，终于来了！】
【大师！大师，救救我们！】
【大师！大师！我不想死啊！】
【……】
榜二巨擘也看到了这条弹幕，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仿佛瞬间重获生机……
他双手握着魔法传讯器，“大师！大师！您终于回应了，恳请您救救我！请您救救我！”
“请您与我连结吧！求您了！”
【天桥占卜师：嗯。】
瑾奕低首翻阅着魔法阵，找到连接的符号，刚一触动，排名第二的勇士连忙接纳了传讯。
当瑾奕的面容出现在灵能镜像中时。
排名第二的勇士与观看直播的所有人终于安下了心。
【是天桥大师！真的是她！】
【天桥大师肯现身，排名第二的勇士或许有救了？】
然而也有人带着疑虑看热闹。
【这位所谓的排名第二勇士，难道不是安排好的角色？】
【太像吸引眼球的把戏了！】
此时，排名第二的勇士已无暇顾及飘过的评论，只盯着灵能镜像中的瑾奕，哭泣着倾诉。
“大师，我被恶灵缠身了！求求您救救我！我被秃头首领误导，初衷是好的，我真的不想消亡！”
镜像旁浮起的灵言纷纷道：【罪不至于此！帮帮他吧！】
瑾奕微眯双眼，目光聚焦在屏幕上。
不过无人察觉，她注视的并非排名第二的勇士，而是他身后的幽灵女子。
“大师！大师！”
排名第二的勇士呼喊着。
瑾奕收回视线，落在他的面庞：“你确信，是因为追随秃头首领参与网络骚扰，才招致恶灵附体的吗？”
“……”
排名第二的勇士眼神闪烁，“我……我是被欺骗了……”
瑾奕冷冷地打断他，“你应该明白，我是天师，到现在还以为能瞒过我吗？你自称排名第二勇士，不过是想借助这次事件引起的恐惧，来煽动大家的情绪！你这事，与秃头首领关系不大……”
【什么意思？排名第二勇士在欺骗我们？】
【我去！虚惊一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排名第二勇士能否解释一下？】
瑾奕淡漠地问：“你说，还是我来说？”
“我……我真的不清楚……我没害过人……除了跟随秃头首领辱骂过几个人，我没做过别的！”排名第二的勇士咬牙，直视屏幕上的瑾奕，问道，“大师，您是不是不愿意救我？我也是个生命啊！如果我陨落，您真的能安心入睡吗？直播间的众多生命，您是不是都不想救？所以故意说我的事与秃头首领无关？”
“……”
瑾奕皱眉，不知该说他愚蠢，还是太过精明。
他以为给瑾奕施加舆论压力，她会有所顾虑。
“既然如此，由我来说吧。”
“……”排名第二的勇士眼神闪烁，但依旧回答，“我什么都没做过。”
瑾奕说道：“忘记了？或者做的事情太多，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一年前，你拍摄了一张照片，并在群里散布谣言，污蔑一名高中女生从事非法交易，谣言传回学校，导致女孩遭受孤立，被迫退学。”
“后来，谣言愈演愈烈，从校园蔓延到校外，再到女孩居住的社区，她的家人也因此受到指指点点。”
“她的双亲经营着一座魔法果实摊位维生，却因你散播的邪灵传言，生意骤然凋敝，一家人的生活就此被你颠覆。”
“少女受谣言所累，生活在困顿之中，更因这恶意的传言，引来恶徒觊觎，在采买物资时，被拖入幽邃的魔影巷遭受侮辱……”
“五日前，少女承受不住这沉重的阴影，从高塔顶端跃下，魂归幽冥。”
“而你，作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如常在网络的迷雾中游走？当你被怨魂纠缠的那一刻，可曾想到会是她？”
“……”
排名第二的大哥脸色惨白，背脊泛起阵阵寒意，声音颤抖地问：“你……你怎么了解得如此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