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影，你可有把握救下娇儿。”
沐明昭现在只关心女儿的前程与归宿。
把握？
他一个从暗河出来的杀手头子，干掉一个区区犬戎新王，谈什么把握？
“伯父想要活的吉达，还是死的？”
沐明昭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若是可以，他当然想一刀了结害女儿的每一个人。
可他必须顾全大局，吉达要死也不能死在朝凤境内，否则陛下会有麻烦。
“先阻断和亲，其他的咱们从长计议。”
“行，只要郡主点头，我去会会吉达。”
“好，我这就去问她。”
……
散场后，虞韵回到羡鱼居，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临渊，表妹和墨影……”
她虽未从墨影身上看出端倪，但昀灼的话，小舅舅眼中的愁思与复杂，叫她不得不多想。
“嗯，水到渠成。”
凤玄尘整理好换洗衣物，拉着虞韵去隔壁的浴池，里头新建了一个类似药疗的圆形池子。
恰好容得下两人的大小，由代表五行的五种玉石砌成，底下联通地笼，保持水温一直不凉。
“我们大婚那日，沐念娇被乌娅算计，墨影救下了他。
孟昀灼调包了乌娅给沐念娇的药，逼得墨影用身体救下沐念娇。”
虞韵闻言大吃一惊。
“昀灼为何要这样做？”
贞洁于女子而言是何等大事？
她曾经两次被人算计，若非有临渊在，后果都是万劫不复。
“不知，或许是认为墨影是时候退出暗河，成个家了，沐念娇还不错。”
凤玄尘暗戳戳给孟昀灼上眼药。
小兔崽子对沐念娇用药，算计墨影，不过是在为墨影当初算计韵儿报仇。
这件事他要做的，被人捷足先登了。
“婚姻岂是用药促成？
沐家唯一的女儿，连三媒六聘都没过，就被人收入囊中。
若是表妹不中意墨影，岂不是一辈子要与青灯古佛为伴？”
“嗯，确实过于草率了。”
虞韵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任由凤玄尘为她宽衣解带，眉眼隐隐露出不悦。
要不是为了让韵儿疏远孟昀灼，凤玄尘才舍不得让她为别的男人动喜怒。
韵儿生气了。
她很少为除他以外的人展露情绪，除非事情触及底线。
“是我没有教好昀灼，让他胆大妄为，做出害人一生的事。”
凤玄尘：……
“昀灼这孩子心里没有规矩人情，做事只凭喜好，殊不知任性妄为，会对他人造成灭顶之灾。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此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怪我没教好他。”
凤玄尘：……
“韵儿，你才教他几天？
古人云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他的恶劣天性已成，你能做什么？”
虞韵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临渊在吃昀灼的醋，对他的态度带着偏见。
此事不宜再谈下去。
“临渊，昀灼的心性与你有七分像。”
这才是她愿意收昀灼为学生的真正原因。
“韵儿……”
凤玄尘听懂了言外之意，韵儿想爱护的不是孟昀灼，而是曾经的他。
就算如此……也不行！
小兔崽子狼子野心，他对韵儿可不是母子亲情，时刻想抢走韵儿。
“此事由我来教导他，你操心为夫一个就够辛苦了。”
“好。”
虞韵也没打算亲自来教，昀灼正是开情窍的年纪，儿大避母，何况她这个老师。
“咱们今夜要早点歇息，明日要出席晚宴。”
嗯，是要早些安置。
“临渊，明日咱们该给母亲和长辈补上敬茶礼，还需进宫向拜见四哥与四嫂。”
“不急。”
“礼不可废！”
“好，都听娘子的，我来安排。”
凤玄尘把人剥得只剩下里衣，突然想起一件事，“韵儿，我替你检查一下……”
“好了，用药的第二天就好了。”
虞韵连忙堵住凤玄尘未出口的话，上药的过程太磨人了，每次都……忍得辛苦。
“临渊，这浴池与谷中的五色池很像。”
“嗯，今后你不必再吃苦药，只需要每天泡一次药浴，让内力在体内行走两个小周天即可。”
“孟大哥教你的吗？”
凤玄尘没有正面回答。
这个方法是他在《鬼母医录》里揣摩出来的，加上当初他以内力入药，替韵儿治疗寒症的心得，他有十足把握，此法比喝药更有效。
“不一定有用，咱们且试一试。”
“好。”
虞韵也不希望临渊每天因他吃药的事不悦。
“你先进入池中，我去拿药汤。”
“临渊……”
“嗯？”
唇被印上一吻，像口甜软的蜜糖灌进心口。
“今夜……”
“明日还有要事，韵儿，咱们来日方长。
先下浴池泡着，别着凉。
我去去就回。”
凤玄尘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迅速离开。
不能冲动。
韵儿第一次泡药浴，别出岔子。
他如何抵得住韵儿主动邀请？
身体被一阵风刮过，虞韵站在原地愣神，该如何打破临渊对她的万般小心呢？
洞房花烛夜，她似完璧醒来，连每个新娘该经历的疼痛几乎感觉不到。
“韵儿，你终于醒了！”
那一刻，她感受到临渊深沉的自责与害怕。
虞韵轻轻吸入一口气，欲速则不达，他们对彼此需要适应期。
临渊有多疼惜她，就有多压抑自己。
洞房花烛夜，她没有尽到一个新婚妻子该尽的责任，甚至不知道临渊有没有……
明日进宫，要不要向四嫂请教一二呢？
……
药汤倒入浴池中。
凤玄尘褪去衣物，走进池中，盘膝坐在虞韵身前，闭目。
脑中定格褐色药汤里，如花似玉美好的人儿，与洞房花烛夜的美景重合。
静下来！
“韵儿，与我合掌，我助你尽快吸收药性。”
“好。”
……
半个时辰后，凤玄尘抱起虚弱的人儿，走进大浴池中洗去身上药味。
韵儿学内功心法时日太浅，体质偏弱，药物浸泡效果不明显。
辅助之下，大半药性反而被他吸收了。
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
“临渊，可是哪里不对？”
“韵儿别担心，已经有效果了，咱们循序渐进，别说话，靠着我休息。”
“嗯。”
虞韵此刻不止虚弱，且身体隐隐升起热流。
不对劲儿。
“夫君，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