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长空,凌厉剑气撕裂苍穹,轰鸣之声震得乾坤颤栗
那股凌厉余威仿若汹涌怒潮,在天地间翻涌奔腾,久久不散。
杨威迎风卓然而立,一袭素袍猎猎作响。他屏气敛息,摒弃一切杂念,以一颗空明澄澈的“空杯之心”,投身于这剑道余威的惊涛骇浪中。
缓缓闭上双眸,他的心神仿若脱缰的灵鹤自在翱翔,又似灵动的游鱼,深入剑道轨迹的幽渊,细细探寻着每一丝细微的脉络。
就在那一瞬间,一丝亘古不朽的气息,仿若穿越了鸿蒙初辟的混沌,历经无数个纪元的更迭,跨越无垠的时空长河,悄然降临。这气息,沉淀着天地初创时最纯粹的剑道真意,裹挟着宇宙万象的磅礴伟力,浩浩荡荡地向他汹涌袭来。
这股力量,令杨威身躯微微颤抖。这不正是他一直在寻求的更为高深的意境吗?
只可惜,这剑道余韵很快便消散殆尽。他满心遗憾,本想着再多体会一下,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杨威暗自叹息,摇头不已。不过转念一想,李剑一是他名义上的师傅,直接向其请教岂不更好
正当他打算行动之时,眼前突然一黑,两只小手捂在了他的眼睛上,视野瞬间消失。
“猜猜我是谁,猜对了就放开!”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杨威神识一扫心里明白,却故意说道:“是哪位道友?还请不要戏弄在下,速速放开。”
“说了猜对才放开,你快猜猜嘛!”身后之人听他这么说,反倒更兴奋了。
“小阚阙?”杨威直接试探。
“哎呀,错啦!”蒙在眼睛上的小手猛地一紧,对方故意拉长声调。
“那会是谁?我猜不到。”杨威佯装无奈地撇撇嘴,干脆不猜了。
“好了,小阚阙,莫要胡闹。”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很快,杨威眼前恢复了光亮,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高只到他腰际、脑袋上扎着两个丸子髻、身着大红棉衣的女童。女童身后,是一个身披黑袍、杵着拐杖的老妪,还有一个体态壮健如牛的彪悍女子。
“邓某见过二师姐、六师兄、十二师兄、十三师姐、二十师兄。”杨威依照辈分大小,恭敬行礼。
“怎么,你好像忘了什么吧?”小阚阙挥舞着小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腿。
“好好好,见过小师姐。”杨威笑着打趣。
“哼哼,这还差不多,早这么说我就放手了。”阚阙双手叉腰,撅着小嘴,满脸得意。
“小师弟不必多礼。”二师姐慕容璟笑着说道,一脸慈祥。此时的杨威已不再恐惧,反而对她越发好奇。
之前与罗祖母闲聊时,他无意间听闻了一些他们年轻时的事迹。同为同时代的修士,这些事迹可信度极高
与他想象中荒淫无道的老妇不同,据说这位二师姐可是真正的贞节烈女,一生唯一的道侣离世后,再未续弦,更别说豢养男宠。
如此一来,杨威对她的警惕便放松了些,觉得只需保持正常的师兄弟交往即可。
“你们准备得如何?
就在众人相互寒暄之际,一个长发披肩的中年男人,如清风般徐徐落在众人面前。
“师尊!”众人齐齐躬身行礼。
“师尊,我等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前往”
六师兄关芝兴恭敬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拱拱手,表示没有问题。
“嗯,你呢?”李剑一却看向杨威,只因唯独这小徒弟没有回应
杨威走上前去,小声问道:“师父,刚才那一剑好生了得,不知剑名为何?”
“呵呵,小子倒是挺好学的,你且告诉为师,你感受到了什么,这剑名不急着说”
李剑一摸着下巴一脸笑意问道。
“弟子刚才感受到一股源远流长的剑意,极为巧妙”
杨威挠挠头努力斟酌着用词
“它让弟子想起了一句话……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杨威努力表述着这个抽象概念
听闻此言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李剑一目光之中都带了几分狐疑之色
“我这弟子莫非真是万里无一的剑道奇才?
很快李剑一又不由欣慰笑道
须知修习剑技容易,想要领悟意境却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优秀的剑修往往并非那些掌握了众多技巧之人,而是领悟了大千世界自然规律与因果之人
这才有了一朝顿悟、一剑飞仙的传说,这东西是教都没法教的,必须得自己去领悟
而小徒弟却仅仅通过他的一招,便悟出了某种亘古不变的道理怎么能让他不感到惊讶
“哈哈哈!”
李剑一狂笑不止,他的笑声不止是因为自己收了一个好弟子,更是因为终于寻到了一位同道中人,甚至在杨威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年轻之时的自己,不由得便要比较起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当时定然想不到,这哪是一个年轻人能够领悟出的道理?唯有岁月沉淀,经历了种种磨难,看遍了人世冷暖,大喜大悲过后,才可能有所感悟”
李剑一喃喃自语,一句“他想不到”更是对于杨威的最高赞赏
“孺子可教也。”心念至此,李剑一便悠悠开口吟诗道:“剑动乾坤意无穷,心随剑影觅虚空,万法归一藏剑意,悟透此道破鸿蒙 。”
“大道至简,剑化万千,还需谨记此言,不要舍本逐末。”
李剑一看出杨威体内蕴含着三道不同的剑意,后半段话明显带着提点的意思
他是要告诉杨威,世间道法千万,觅得一道,便可超凡
剑道虽只一道,却又能变化万千,至于其中到底该如何抉择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大道不是言语能够讲得清、道得明的,并非李剑一想要故弄玄虚,而是有些东西,一旦用言语明确表达出来,反而失了真意。
杨威知道,这些都需要他去悟,并非只了解字面意思就行,而是要在日后的修行中慢慢感悟、揣摩。
“多谢师尊指点弟子铭记在心”
虽然这段话就像是告诉杨威,天才就是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杨威却依旧拱手作揖感谢道
“此剑名为不朽”
说罢,李剑一转过身去,牵着小阚阙的手,便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天际
“恭送师尊”
几人再次拱手送别李剑一
随着部署人员逐渐到到场,只待各司其职安排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