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收到来自梁山的信时,距武林大会开始只有三天。
从长安城到海州,千里的路程,用三天的时间,完全能够赶到。
魏无忌决定上路,本想把禅儿留在长安,但禅儿死活不听。
别无选择,只能带上禅儿同行。
同行的还有盘牧、初征和燕顺,以及精挑细选的上百锦衣卫高手。
魏无忌不想带太多的人,但在众将的坚持下,只得听从。
有时候人多不见得是好事,但有时候人多的确能解决不少麻烦。
就在他们离开长安时,白武和刘胜也到了长安附近。
但白武和刘胜这回做了非常好的伪装,很难被人认出来。
只因他们穿的是女装,并在脸上抹上厚厚的脂粉,看起来非常妖艳。
对镜子的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更不用说是别人。
但这样打扮最大的弊端,就是一路上经常被色狼骚扰。
……
此刻的禅林,非常的不平静。
自从禅花大师死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僧人惨死。
每晚一个,不多不少。
禅林方丈和禅叶大师焦头烂额,都无法解决此事。
禅林从未碰到过如此危机。
但禅林中日子过得最糟心的还是聋僧。
聋僧来到王二狗生活的渊底,在那里,他确认,王二狗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但经过几天的观察,聋僧骇然发现,白天和夜晚的王二狗全然不同。
白天的王二狗是个老顽童,喜欢玩闹。
而晚上的王二狗却是个恶魔,喜欢杀人。
禅林的高手就是死在王二狗手中。
聋僧有好几次都想跑去告诉禅林方丈,但想到他一旦说出此事,将会有什么等着王二狗,聋僧就犹豫了。
但夜晚的王二狗,如此恐怖,就连聋僧都不敢直面。
聋僧相信只要他站在王二狗的面前,王二狗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杀了。
晚上的王二狗似乎必须得杀一人,才能安心入睡。
这不像是练功走火入魔。
为何当年明明已经死掉的人,如今不但活着,人还在禅林?
聋僧心头有太多的疑惑,可惜在白天询问时,王二狗什么都不说,甚至不承认认识聋僧,这让聋僧非常伤心。
此刻在方丈室。
禅林方丈和禅叶大师相对而坐,都是愁眉不展。
禅林内部祸事不断,江湖中更不平静。
直到此刻,禅林都没决定好该派谁去海州。
不管是谁策划了这次的武林大会,禅林都必须派人去盯着,万一真的能产生武林盟主,此人的人品,必须通过禅林的考验。
在禅林看来,武林盟主的武功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品行。
若让一个歪门邪道中人当了这个江湖的盟主,那无疑是整个天下的灾难。
禅叶大师说道:“要不就让聋僧去吧。”
禅林方丈苦笑道:“除了聋僧,难道我禅林就没别人可用了。”
禅林中高手很多,但那些全都是打小上山,从未下山的武痴,他们对世俗的事,一窍不通,此次去海州,乃是大事,可非儿戏,绝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禅叶大师道:“那就让聋僧带着他们,下山历练历练。”
聋僧已经不值得相信,但禅叶大师并不怀疑聋僧的正直,故而才敢再次推荐聋僧。
禅林方丈道:“但聋僧消失已久,该到哪里去找他?”
“魏无忌离开时,聋僧并没有跟随。”禅叶大师说道:“这就说明,聋僧人还在禅林。”
禅林方丈微微点头,道:“马上找到他。”
正说时,外面有和尚说道:“方丈大师,聋僧在外求见。”
禅林方丈和禅叶大师相互瞧着,都是面露疑惑,他们才刚聊到聋僧,聋僧就来找他们,实在是太巧了。
聋僧进入禅房,双手合十行礼。
禅叶大师问道:“聋僧,你最近去了哪里?”
“在山中苦修。”聋僧答道。
禅林方丈问道:“为何突然来找我们?”
聋僧道:“有一件事,需要对两位大师说清楚。”
两位大师同时点头,示意聋僧但说无妨。
聋僧稍作犹豫,沉声道:“王二狗还活着。”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禅林方丈脸色大变,长长的胡子在颤抖。
禅叶大师的反应更加离奇,脸上竟全是冷汗在流。
禅林方丈回过神,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聋僧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盯着王二狗,是王二狗杀了禅林同道。”
“那你为何现在才来说?”禅叶大师怒问道。
聋僧淡定地说道:“大师应该知道原因的。”
禅叶大师的确知道,只是没想到聋僧在禅师修行数十年,居然还没放下世俗的那些情感。
禅林方丈又问道:“老前辈现在何处?”
其实在禅花大师死后,他们就已经猜到,行凶者是王二狗,只是他们都很确定,王二狗的确死了。
此刻听聋僧亲口说出来,残酷的事实让两位大师都很慌乱。
禅林在他们的统治下,一直很少插手江湖的事,但没想到,禅林竟要断送在他们手中。
因果轮回,循环往复,果然如此。
禅林方丈道声佛号,陷入久久的沉思。
禅叶大师看着聋僧,也不说话。
禅林现在遇到的危机,远比江湖的武林大会恐怖,只怕这回禅林再没有力量,去管江湖的事。
不过让聋僧留在禅林,倒不见得是好事。
禅叶大师还是觉得,应该派聋僧去海州,顺便让聋僧带上几个新人,到江湖中历练历练。
禅林方丈突然睁开眼,问道:“你不想告诉我们老前辈的藏身处?”
聋僧叹了口气,道:“前辈一直在禅林。”
禅林方丈眉头紧蹙,觉得聋僧这是在胡说八道。
但看聋僧的脸色,哪里像是在撒谎?
至于七千不死骨的事,聋僧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说出来。
因为一旦让眼前的两个老和尚知道,世间仅有的一万不死骨,现在全握在魏无忌手中,只怕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从魏无忌手中抢过来。
那股力量,禅林认为不该存在于世间,就算非要存在不可,也得握在禅林手中才行。
两位大师没有问起不死骨的事,可见不死骨的事,他们的确不知情。
禅林方丈两次发问,聋僧一次选择无视,一次选择模糊的回答,都没有说出王二狗的具体藏身地。
聋僧显然还在犹豫,此次他来禅寺,就是想让禅林知道王二狗还活着的消息。
至于王二狗的下落,聋僧并不打算出卖。
让禅林倾巢而出去对付王二狗,就算能除掉王二狗,相信禅林的损失更为惨重。
只要交手,就不会有赢家。
聋僧还在努力走入王二狗的心,只有那样,才能在夜晚时控制住王二狗,不让黑暗的王二狗出去杀人。
禅叶大师沉思片刻,问道:“聋僧,你愿意去海州吗?”
聋僧愣道:“武林大会?”
“如果新任的武林盟主居心叵测,禅林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诛杀。”禅叶大师说道。
聋僧犹豫许久,终是点头道:“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