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半和那沉稳而深邃的背影之后,陈池缓缓步出厅堂,几步之遥间,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实质般压迫而来,那是高手独有的气场,带着不容小觑的锋芒。他心中暗忖,高手的怒火,往往伴随着不可预知的风暴,令人心生畏惧。
“我们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去终结一个生命。”萧半和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字字重如千钧,直击陈池的心房。他心头一紧,生怕那最不愿面对的猜测成真,如同被命运之手轻轻拨弄,推向未知的深渊。
“目标……不会是那位金国皇帝,完颜洪烈吧?”陈池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化解这份沉重,实则内心已如翻江倒海。
“非也。”萧半和的回答简洁而坚决,仿佛早已洞察陈池的心思,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陈池的心暂时回到了原位,暗自庆幸之余,也暗自揣测接下来的任务究竟是何等艰巨。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宁很快便被打破。“但我们的对手,同样不容小觑——金轮法王,一个足以撼动江湖的风云人物。”萧半和的提议,如同晴天霹雳,让陈池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恐怕非我所能及,告辞!”陈池几乎是脱口而出,转身欲逃,心中明白,以他目前的实力,去挑战那等存在,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然而,世事往往不遂人愿。刚迈出一步,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便如铁钳般紧紧锁住了他的脚踝,沉重得如同背负了千斤巨石。无需回头,他也知道,这定是萧半和的杰作。几番挣扎,皆是徒劳,只觉对方的力量深不可测,远超自己想象。
“请前辈高抬贵手,陈某自知能力有限,难以胜任此等重任。”陈池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苦笑着求饶,心中却明白,在这位高手面前,任何逃避都是徒劳。
“你若真心不愿,我自不会强求。”萧半和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但记住,真正的强者,从不畏惧挑战,更不会轻言放弃。你既有成为高手的潜质,便应有与之相匹配的勇气与担当。”
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让陈池陷入了沉思。是啊,他本就是一个镖师,以守护为职,但守护的背后,又何尝不是一种对自我的挑战与超越?或许,这次的任务,正是他证明自己,迈向更高境界的契机。
于是,他缓缓挺直腰板,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绝。“前辈所言极是,陈某愿随前辈一同前往,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这一刻,陈池仿佛脱胎换骨,真龙之气的轮廓,在他心中悄然浮现,预示着他即将踏上的,将是一条充满荆棘,却也光辉灿烂的道路。然而,需铭记的是,对方身为金国至高无上的国师,其身边自然环绕着精锐无比的贴身护卫,非但刺杀之举难如登天,即便是接近其身旁,亦是难上加难,更遑论取其性命。
尤为关键的是,陈池心中并无把握萧半和能够轻易击败这位宗师级强者。毕竟,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其武功已臻化境,非等闲之辈所能轻易撼动。若无压倒性的优势,双方交锋势必陷入漫长的拉锯战,正如那些说书人口中津津乐道的武林传奇,高手对决,动辄数日数夜,招式往来,三百回合方显真章,虽不乏夸张之嫌,却也透露出高手对决的艰难与持久。
诚然,说书人的故事多为虚构,难以作为现实依据,但金轮法王的确是一位棘手至极的对手。陈池暗自将萧半和的武功与之相较,发现二者大致相当,除非金轮法王突遭不测,如遭逢不幸或身陷困境,否则绝无可能被瞬间击败。
于是,问题便凸显而出:若贸然闯入敌境,陷入持久战,后果不言而喻,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
“哼,你以为,仅凭你诛杀几名死士,便能逃避金人的追杀吗?”对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陈池闻言,心中虽有怒意,却也知此时不宜冲动,只是冷哼一声,坦然言道:“我从未奢望他们能轻易放过我,只是双方实力悬殊,我又何必做那无谓的牺牲。”
“呵,你是想先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再与之一较高下?”萧半和眉头微挑,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陈池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有何不可?谁又曾见过初出茅庐的玩家便敢挑战最终boSS的?这不过是策略与时机的问题罢了。”
“荒谬!”萧半和虽不明其意,但从陈池的神色中已能读出其意,不禁摇头叹息,“若你以这般心态经营血红旗镖局,只怕难以长久,倒不如早些放弃,免得徒增烦恼。”
“你以为我想涉足此行?”陈池的情绪终于按捺不住,语气中满是愤慨与无奈,“若非老王一番游说,我怎会踏入这浑水?如今,这特殊隐藏任务虽带来了机遇,却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收益与风险,实难平衡。”
言罢,两人皆陷入了沉默,各自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周遭的氛围骤然间变得凝重而沉寂,萧半和的身份尊贵非凡,往昔若有此等僭越之举,他早已以雷霆之势回应,彰显其不容侵犯的威严。但此刻,他却意外地选择了隐忍,目光平和地落在陈池身上,缓缓开口:“我闻王维扬提及,你心怀壮志,欲成为这世间的第一镖师?”
陈池心中暗自嘀咕,这老王莫非是位不胫而走的消息通?怎地我的雄心壮志,连张三丰那样的世外高人知晓,就连萧半和这等人物也耳熟能详?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故作轻松地回应:“即便是又如何?‘天下第一镖师’这称号,难道还需遵循某种既定的框架不成?”
萧半和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你误解了,这称号背后,实则有着深厚的底蕴与标准。自古以来,镖行便立下了不成文的规矩。”
陈池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他在镖行摸爬滚打数年,对此类说法竟是闻所未闻。然而,观察萧半和的神色,那份严肃与认真,显然并非空穴来风。
“愿闻其详。”他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这镖行背后隐藏的秘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让他不得不继续探寻。
萧半和沉吟片刻,仿佛是在回忆往昔的辉煌与沧桑:“据传,每一个血红旗镖局,都将迎来一位神秘访客,他会赋予他们一项重任——护送真龙之气至某处圣地。能够完成此等使命者,方为世人公认的天下第一镖师。”
“公认……”陈池低语重复,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果不其然,萧半和接下来的话语如同冷水浇头,“不错,此任务之艰险,非比寻常。不仅要抵御那些对真龙之气虎视眈眈的江湖宵小,还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抢夺者……数百年来,无一血红旗镖局能够成功完成。”
陈池闻言,心中不禁苦笑,这哪里是九死一生,简直是十死无生的绝境挑战!“这便是为何江湖中再难觅血红旗镖局踪迹的缘由。”萧半和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陈池的心头,让他深刻体会到了这条道路的艰难与孤独。萧半和缓缓收束了他的叙述,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沉重,而陈池此刻的心境已复杂难言,心中暗自思量:或许,不如就此了断,寻一块豆腐,了无牵挂地撞去,也未尝不可。……
“唯有一事,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天下第一’的评判准则,究竟是何方神圣所立?我愿踏破铁鞋,只为寻他,以解我心头之恨!”陈池的话语中,既有愤慨也有无奈,他誓要为自己争取一份生存的尊严。
“生存之道,在于不屈。谁若阻我,我必以牙还牙,让他亦难觅安宁。”陈池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这不仅是誓言,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萧半和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随后缓缓道来:“此事追溯至远古,那位制定标准的先贤,理应名震江湖,然而,世事变迁,他的名字竟未在市井巷陌间广泛流传,反倒是各大门派内部,秘而不宣地记录着他的辉煌。他,武艺超群,游历四方,只为搜集世间罕见的典籍。及至他欲归隐山林之时,却提出了一项关乎中原安宁的非凡要求——携带‘真龙之气’离去。此举自然引起了江湖的轩然大波,众英雄豪杰岂能坐视不理?于是,当世十大高手联袂而出,誓要阻止他的计划。然而,那场对决,却成了江湖史上的一段传奇,他以一己之力,力挫群雄,令十大高手皆败于其手。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并未带走那‘真龙之气’,而是留下了一个承诺,言明日后将由江湖上最顶尖的镖师,将这份重任送达他处。自那以后,每当血红旗镖局现于江湖,便预示着又一场护送‘真龙之气’的艰巨任务即将开启。”
说到这里,萧半和的声音更低了几分,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只有少数人知晓的秘密:“提及此人,他有着一个颇为奇特的称号——‘小虾米’。这个名字,初听起来似乎有些戏谑,但细细品味,却又不禁让人遐想连篇。至于他是否真是‘小虾米’般微不足道,还是另有隐情,恐怕已无人能解。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小虾米’这个名字,已在无形中成为了江湖中一段不可磨灭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