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大难临头各自飞
夜晚的雪花纷纷扬扬，江豆蔻冻的鼻子通红，原先身上披着的斗篷给了一对母女，女孩才三岁，发着高热嘴里还说着胡话，好半晌才让温度降下。
只是有没有烧坏脑子就不知道了，得等她醒了才能测试。
两条胳膊酸软，腿也冻麻了，江豆蔻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听得几声咔咔。
“还没结束？”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豆蔻回过头，看见秦辰睿后更累了，挪过去靠着：“没呢，有两个肺炎，都咳出血来了。还有……”
看着走路打飘的小媳妇，秦辰睿抿了抿唇说：“从太医院调人过来，还有药房，你学院的学生，不是说考的很好？来试试。”
言外之意就是有这么多人，不必事事让她动手。
江豆蔻如梦初醒，“对哦，我都忘了。”
说完她看了下系统面板，小声道：“其实也不亏，赚了一波积分。”
就白天那种情况，江豆蔻作为一个大夫，怎么忍心一走了之？所谓的赚积分，无非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傻气罢了。
对她不熟的人，可能还会理解为是为了这些积分才这么拼命。
秦辰睿瞥了眼时而变大时而变小且跟在小媳妇身边的面板，那数字并没涨多少。“回家。”
“等他们来了再走。”一阵寒风吹过，江豆蔻说着缩了下脖子。
秦辰睿解开玄色斗篷罩她身上，抬眸看了一圈说：“去那边帐篷。”
“哦，我跟他们说一下。”
江豆蔻回头嘱咐里面守着的人，若是有情况就去对面的帐篷找她。
那个帐篷是特意搭出来给他们歇脚的，等他们走后会安排人住进去。
坐在干茅草堆上，江豆蔻还对站着的秦辰睿招了招手。
人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江豆蔻还觉得很奇怪：“挺熟练的嘛。”
真的不怪她大惊小怪，秦辰睿一看就不像会做这种席地而坐的事的人。
秦辰睿淡道：“不是尸体就行。”
江豆蔻却听出了一股悲凉，靠在他肩膀说：“那些人是想联合起来整我们吗？”
早上的朝会就在给她挖坑，虽然没有坑到她，但好些人闭嘴看热闹就很说明问题了啊。
“嗯。动了他们点东西，急了。”
江豆蔻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想知道秦辰睿动了他们什么东西，搞得一群人失去理智想弄死他俩。
如果文渊帝的脾气差一些，今早要么秦辰睿逼宫，要么他们被降罪。
看出小媳妇的疑惑，秦辰睿又说：“朝中大多数人都有暗账，我不过是命人查了一遍。”
“你这说的可真轻巧。”江豆蔻哭笑不得，“难怪急成那样，恨不得赶紧揪到你的错处。话说……我这是被无辜牵连的吧？”
秦辰睿看她，“我们不是一家的？”
“啧，”江豆蔻给他一个小白眼，“没听说过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哦。”
外边下着小雪，寒风呼呼的吹，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即便冷了点也没关系。
折腾到子时，进了城干脆找了个小客栈住。
绿颦带了厚厚的棉被和火炭，还有换洗的衣服。
如果只有江豆蔻一人，她还会担心晚上冷，有秦辰睿在身边的话就放心了。
洗完泡了个脚，上床就缩进秦辰睿怀里。一盏小小的油灯，光线昏黄，困得不行的江豆蔻脑中灵光一闪，软软的笑着说：“咱们好像老爷爷老婆婆……”
秦辰睿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快睡。”
“嗯。”
这样待在某个人身边就会有归属感，对以前的江豆蔻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工作完了会很累，她的精神却会一直紧绷，像这样住在一个陌生地方还能感到安心，江豆蔻自个都觉得稀奇。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等到再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江豆蔻坐起伸个懒腰，起床干活！
昨天不过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安排。
听绿颦说，秦辰睿是一大早走的，他们要做的事不太一样。
江豆蔻这边比较杂乱，而秦辰睿是要在朝堂之上跟那些个老狐狸周旋，说不定还要威逼利诱什么的。
不过么，只要不影响这边的进程，其他都不重要。
江豆蔻从文渊帝那调了不少人，聚集了许多物资。
想要有人干活，还得高效率，那就得先把最基本的温饱问题解决一下。
前期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多，江豆蔻是主张让难民们跟着一块干活，没空东想西想，只要绝望的情绪无法蔓延，后面一切好说。
云合泽接到江豆蔻让人送来的书信时很犹豫，三十万两对如今的云家而言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是能调动的储备金的五分之三，万一在这期间出了什么事，云家的各个产业都会遭到影响。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只要露出一些弱点，那些人就会蜂拥而上撕碎他们吃肉喝血。
可云合泽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能赌，如今纠结的是投入多少银子的问题。
但信上说的很明白，要么投三十万两，保证半年之内会看见效果，要么免谈。
云合泽一看江豆蔻就知道她不是个经常做生意的人，太直爽，做事也全凭本心，会打小算盘，但就是算的太清楚，也不圆滑，更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把现实和大饼全部摆在他面前，利害关系说的很清楚，看他怎么选。
捏着书信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云合泽一声叹息，去取银票。
也罢，看在大将军府这么出钱买物资发给那些难民的份上，三十万两亏一半也没关系，就当是做善事了。
错过这次合作，之后云家也很难再往前一步。兴起的酒楼饭馆多不胜数，走镖的镖局也有更好的，票号在前几年让朝廷统一收了回去，所有的银票、银钱都从朝廷那出来，民间不得有私开的票号，而加入最早的云家也只能喝一口汤而已。
与其这么不尴不尬的过着，倒不如另谋出路。
如此想来，云合泽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带着银票临走前还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上了香，之后便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