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西城的冬天比以往年来的早些,路上的往来的行人已经穿着厚厚的衣裳了。
时间一晃而过,不知不觉颜承景在这个城市里摸爬滚打了三年了。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通宵熬夜,又有多少个酒局应酬。
每次疲惫不堪的回到家里,看着落地窗外。
一条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就连那路上的车辆都有终点。
而他就像那水里飘着浮萍,随波逐流,没有归属。
深夜降临,心中的孤寂席卷而来。让他招架不住。
嘀嗒…
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关了屏幕,往沙发上一扔。
随后他倒在沙发上,头向后仰着,一只手用力扯着脖子上的领带。
阴柔的眼眸微蹙着。
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眉心。
静坐在那里良久才起身
他走到冰箱那里,打开门拿出一罐啤酒。
呲的一声,开了酒,走过去落地窗那里,坐在了地上,看着下面的来来往往的车辆。抬头喝了一口。
昏暗的房间里,只见男人刀削般的脸庞,狭长的凤眼,还有微微蹙起的眉头,摆满了心事。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连着按了好几声,好像来人很是急切,想要屋里的人快些开门似的。
颜承景扭过头看着门口,皱了下眉。
心想着这么晚了,会是谁。于是放下手里的酒,便向门口走去。
刚开锁。
门就从外面被推开,颜承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满眼皆是震惊。
甚至不敢相信。
一霎间,他的脑海思绪万千,过去的回忆瞬间袭来。
怎么会是他!
“你他妈的藏的够深!老子找你多久!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究竟有没有心!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门口的人气势汹汹,那眼神仿佛就是要吃了他似的。
他是怎么找这里的?
罢了!终究是躲不过。
颜承景闭上了眸子,有些无力的颓废感。
“你他妈哑巴了,倒是吭声啊!你不是最能说了吗?那些大道理在你口中不是滔滔不绝,源源不断的吗,你现在是装死给谁看?”
颜承景缓缓睁开了眼睛。
默默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
相比之下,倒是比以前多了些男人的成熟感。只不过脾性还是那么浮躁。
始终是改不了的。
呵!
颜承景苦笑了一声,说道:“池绍衡,我怎么就摆脱不了你。”
眼前的人正是池绍衡。
比他小三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勉强称得上是弟弟的人。
是他成了孤儿后。
一个见他无亲无故,收养了他,并待他极好的恩人,临终托付给他的弟弟。
他们本来应该是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池绍衡粗暴地一把抓住颜承景胸口的衣服。
连带着微松的领结,用力的抵在他的下巴,手上的青筋暴起。
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得快要疯掉的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想怎么摆脱我,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三年,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到处找有关于你的人打听着你的消息,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地要坚持下去”
“路上每个背影跟你一样的人,我都要多确认几遍是不是你,我已经快要魔怔了。你他妈是有多绝情!”
面对池绍衡的狂轰乱炸,颜承景显冷静的出奇。
他抬起手,用力地扯开池绍衡抵在他脖子的手。
不痛不痒地说道:“池绍衡!自从你爸走后,我就每天早起晚归的出门工作,赚钱养你,供你上大学,哪怕我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都留给你了。”
“我究竟还欠你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听见颜承景说的话,池绍衡顿时一股血气涌上来。
他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人,他的毒舌像把刀子,扎得他心口痛极了。
他说不过他。
便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他不想再听到从这张嘴里,说出那些鞭策着他,让他生疼的话。
他狠狠地撕咬这张让他心心念念,彻夜难眠的唇。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吞入腹中。
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颜承景有些疼痛难忍。
颜承景用力的推着压着自己的人。
池绍衡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抗拒着他,他抱得更用力,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子里似的。
颜承景忍无可忍,使出用尽全部力气,奋力一推。
终于,池绍衡被他推得后背的撞在墙上。
颜承景抬手摸着嘴唇被咬地伤口,嘶地一声,斜着眼撇着他说道:“池绍衡,你是属狗的吗。”
池绍衡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他,嘴角扯着,“呵,没心的人,你也知道疼?咬你算轻的了!”
说完池绍衡就站起身来,没做动作,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颜承景。
看着颜承景细长的手指,摸着他那润红的嘴唇。渗了一丝血出来。
池绍衡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结跟着上下滚动了一下。
池绍衡灼热的目光,看的让颜承景心里有些发毛。
颜承景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进来说吧。不要让人家路过看笑话。”
说完,他便关起门。
率先往屋里走去。
池绍衡也跟着他往里面走去。
“想喝什么,我跟你拿。”颜承景看着池绍衡说道。
“都可以。”池绍衡说着。
他环看着四周。
原来这三年他就一直生活在这里,看着环境还不错。
不得不说颜承景离开了他,过得还挺好。
真是好一个没良心的东西。独独他一个人日夜难寐,像丢了魂似得想着这个人。
池绍衡又瞟了眼玄关那处,只有男人的鞋子。
再看了看浴室的洗漱台上,杯子里只有一根牙刷。
嘴角哼笑了一声。算你洁身自好!
颜承景手里拿着瓶矿泉水走过来。
见池绍衡的眼神到处查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里只有我,没有别人,不用看了。”
池绍衡收回了目光,接过颜承景递过来的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盖上盖子放在桌上。
“你倒是会享受的人,离开谁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池绍衡凑过去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颜承景,你是不是只爱你自己。”
“托了你的福,我躲着所有人来到西城,在这里苟且偷生,不分昼夜的工作,混上个顾问经理,还算不错。”
说罢,颜承景嗤笑一声,“再说了,我爸我妈早就死了,我不多爱我自己一点,还能指望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