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来?”孟修云上前两步,有意无意将苏篱护在身后。
一时间,除了司徒元,大家伙纷纷伸出手接了些白色粉末来。
确实只有苏篱同卓憬的手指尖上,有轻微青色。
“司徒公子,赶紧的。”沈良微微侧头,眸中隐约显出杀意。
“这就来。”司徒元并未多言,伸出手来,孟修云眯起双眸,往他的手上倒了些许白色粉末。
粉末沾手那一瞬,司徒元突然暴起,他将手中粉末朝孟修云撒去,趁孟修云闭眼闪躲之际,径直朝他身后的苏篱袭去。
苏篱早有准备,脚下腾挪闪身,躲开了司徒元的一剑,饶是如此,还是有几根青丝被司徒元的剑斩断。
沈良如何见得此幕,顷刻间,长鞭挥出,与司徒元缠斗起来。
“怎么会是你!”司徒老夫人在一旁痛心疾首,她捂着胸口,大声朝司徒元喊道,“元儿,停手吧,莫要一错再错!”
“你个老不死的,司徒家握在你手里,迟早会葬送!”司徒元不仅不悔改,反朝司徒老夫人破口大骂起来,司徒老夫人许是急火攻心,不住咳嗽起来。
一向孝顺的司徒近却是愣在原地,冷眼瞧着一切。
“近儿,你过来。”司徒老夫人许是体力不支,想靠着司徒近,司徒近这才木讷地挪了过去。
苏篱站定后,见司徒近如此,心里头隐约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难道……
陆苏叶看着眼前乱像,再也忍不住,她挣脱了陆半夏:“长姐,我去帮衬一二,拿着这叛徒。”
“你且小心。”
陆苏叶快步上前,同沈良一道,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拿下了司徒元,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大家伙担心他自戕,又验了他的口鼻一番,没有毒药,陆苏叶立在他身旁,直盯着他,不给他任何自戕的机会。
“没想到司徒家还有如此擅武之人。”沈良收回长鞭,满脸笑意看着司徒元。
“没想到我今日竟栽在了一个女子手中,我认栽。”司徒元睨了在场之人几眼,“没什么好说的,要杀就杀。”
“你既是司徒家的人,当知我四大家向来讲究证据。还未审,怎会杀你。”陆谦上前两步,“你且招来,为何要行此举?是否与观巨上人等人勾结?平日里是如何往来?”
“元儿啊,迷途知返啊!你若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吧。”司徒老夫人靠在司徒近身旁,颤颤巍巍,极为痛心。
“你们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便是观巨上人寻到我,让我暗中下手。往来信件,你们回去司徒家搜便是。”司徒元看了司徒老夫人一眼,“你还不知道吧,当初陷害揭发孟修云的那封信,出自我手。你自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听了这话,司徒老夫人险些跌坐在地:“何至于此?老身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为何要如此对我司徒家?”
“呸!你个老太婆,把持着司徒家,却不思如何壮大司徒家,你好好睁眼看看,四大世家里,只有司徒家落魄至此。但若是我同观巨上人结盟,将来鬼疫袭来,便是咱们司徒家同观巨上人把持人间,哪里还有他们三家什么事!”
司徒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气去,还是司徒近眼疾手快,出针施治,司徒老夫人这才缓了过来。
众人听了这番话,纷纷侧目,看向陆谦。
眼下驱逐鬼疫要紧,来不及细审,陆谦深望了孟修云几眼,孟修云面色肃穆,只觉得哪里不对。
他上前两步,死盯着司徒元:“黑月林那支孟家族人,可是你所害?古墓里的药蛾……”
孟修云顿了顿,“还有蛤蟆,可是你用药所练?”
司徒老夫人闻言,面露惊异,正欲开口,司徒近却拦住了她:“祖母,你便先好好歇歇。”
下过黑月林古墓几人,都面露异色,哪里来的蛤蟆?
司徒元仰天长笑,却是一一认下:“正是我所为。”
此言一出,司徒近绝望地闭上了眼,苏篱心里头亦是酸楚不已,她心疼地朝司徒近望去。
孟修云看了陆谦一眼:“陆长老,古墓里压根没有蛤蟆,他在撒谎。他背后,还有人。”
“你懂个屁!我当年明明放了蛤蟆,好几年过去了,若是不在,干我何事?我做的,便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一样也不会认!”司徒元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甫又恢复了此等猖狂之色。
“是啊,少门主,难道还有同谋?难道不是司徒家之人?”司徒老夫人缓过气来,颤抖着问道。
“司徒老夫人,你不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司徒家除了司徒元,还能谁能暗中行此医药之事?相比你最清楚。”孟修云转身,冷眼望向司徒老夫人,“难道是司徒近?还是说有旁人得了你的真传?”
“不可能是近儿,近儿向来乖顺,黑月林当年出事之际,他在司徒家本家,并未外出。”司徒老夫人笃定道,“此事定有误会!司徒元所言也有几分道理,说不定那些蛤蟆没扛过去,所以你们此番下墓并未遇到。”
“是吗?”孟修云顿了顿,“这也不难分辨。等赶走鬼疫,咱们再去黑月林走一遭,将那古墓翻个底朝天,看看有没有蛤蟆的尸身便是。”
司徒老夫人一时语塞,她狐疑地看向司徒元:“元儿,事已至此,你还知道什么,便如实招了吧!若有人胁迫你,你也不用怕。”
司徒元索性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祖母,您让他说什么?难道您要让他说,这一切都是您指使的?难道您要让他说,放过他的家人,他一定不会将您招出来?”一直沉默的司徒近,突然松开司徒老夫人,后退几步,眼神空洞,望向远处。
“近儿,你这是何意?祖母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司徒老夫人捂着胸口,眼中雾气弥漫。
“说什么?”司徒近突然大吼了几声,“够了!你不要再装了!”
“这香囊,你可还认得?”司徒近声泪俱下,从怀中扔出一个褪了色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