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看着凌沐白噙着泪水的眼眸，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深。
这是自己和凌竹清之间的矛盾，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把无辜的凌沐白也扯进来了？
一想到当时的凌沐白，父母离婚，原本和睦的戏剧社也因为那件事四分五裂。
萧牧就感到一阵心疼。
听到萧牧对自己道歉，凌沐白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变了脸色。
她指着萧牧，嘶吼道：
“你是在可怜我吗？！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我就会感激你？！你别把人看扁了！”
凌沐白强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她根本不去擦拭，而是任凭泪水流过自己绝美的脸蛋。
萧牧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他声音嘶哑地说道：
“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要为我之前犯下的错误负责，错了就是错了。”
凌沐白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白眼，说道：
“萧牧，你为什么不从这个世界消失？我实话告诉你，自从那次以后，我连提到你的名字都觉得恶心！”
萧牧叹了一口气，看向凌沐白的眼神中有着一丝无奈：
“你是说真的吗？”
“难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凌沐白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萧牧看着她那冰冷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将原本打算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之前篮球队那件事你怎么解释？”
“什...什么事？你在说什么？”凌沐白嘴上一直否认，但神色看上去却有些慌乱。
萧牧看到凌沐白慌乱的表情，苦笑一声：
“就是以前在彭城中学，一直追凌竹清的那个篮球队长，姓彭的那个，你还记得吧？”
“你...你提他干什么？”凌沐白瞪大了眼睛，朝后退了一步。
“当初我离开戏剧社以后，那个人一直找我麻烦，可结果有一天，他再也不来找我麻烦了，为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为什么......”
萧牧看着凌沐白有些发红的脸，深吸一口气，问道：
“当时，是你插手了吧？”
“我...我...”凌沐白低下了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萧牧继续说道：“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那家伙突然不找我麻烦了。后来我才听别人说，你去找过他。甚至还有人说，那个家伙从那以后，一见到你，就吓得直哆嗦。”
凌沐白的头低得越来越深，萧牧缓缓说道：
“当时帮助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凌沐白依然低着头，但此时她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萧牧静静地看着凌沐白，他感觉，此时的凌沐白就像马上要点着的火药桶一样，随时会炸。
不知过了多久，凌沐白小声呢喃道：
“我怎么这么下贱啊......”
还没等萧牧反应过来，凌沐白突然抬起头，大吼道：
“我怎么就这么下贱啊！”
说完，她就冲到萧牧跟前，捶打着萧牧的胸膛。
她一边捶打，一边大声控诉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啊？你和姐姐明明这么过分，我为什么还要帮你们！”
“那家伙欺负你正好！我为什么非得去恐吓他，让他离你远点！”
“我怎么就这么下贱啊！”
凌沐白嘶吼着，泪水已经把胸前的戏服打湿了。
萧牧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凌沐白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哪怕有些疼痛，他也默默忍着。
毕竟，凌沐白已经忍受这样的痛苦很久了。
过了一会儿，凌沐白安静了下来，她抽了抽鼻子，使劲擦着眼泪，把脸上的妆都擦花了。
萧牧从身旁的茶几上拿出一盒纸巾，递到凌沐白面前，凌沐白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把里面的纸巾全都抽了出来，小声嘟囔道：
“我全给你用完，反正又不是花的你的钱。”
萧牧轻笑一声，说道：
“凌沐白，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凌沐白把头抬了起来，完全不在乎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小花猫。
她眯着眼睛，看起来十分不善。
但很快，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嘴巴咧得大大的。
萧牧见她笑了，心里好似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禁也笑了出来。
凌沐白擦干了眼泪，一拳打在了萧牧的胸口上：
“行吧，我就原谅你了。”
这一拳的力道看似很重，但最后却是轻轻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萧牧感觉自己现在无比地轻松，内心的愧疚感，在这声“原谅你了”中也逐渐淡化。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凌沐白的表情又一次变得阴沉，看起来十分纠结。
她捏着衣角，有些不安地说道：
“萧牧...你和姐姐之间......\"
听到凌沐白提到自己的姐姐，萧牧微微一怔，心里变得有些堵。
萧牧叹了口气，把头看向窗外，喃喃自语道：
“你真的相信...林可儿那件事，是我干的吗？”
他本以为，凌沐白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直接说道：
“我不相信是你干的。”
萧牧惊讶地转过头，凌沐白的眼神看起来十分认真，就好像完全相信萧牧的清白。
萧牧见她回答得如此认真，苦笑一声，问道：
“你为什么那么确信？就不怕我骗你吗？”
凌沐白摇了摇头，说道：
“当年那件事，我后来也调查过，明明你一直反对用那种危险的道具，又怎么会大晚上让林学姐去练习呢？”
“而且...”凌沐白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会干这种事的......“
萧牧感到心里一暖，他原本以为，凌沐白和那些人一样，可没想到，凌沐白，也是相信自己的啊。
他不禁感到有些自责。
萧牧啊萧牧，你当年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啊！
你和凌竹清有矛盾，跟她妹妹有什么关系呢？
萧牧刚想道歉，凌沐白突然轻笑一下，朝门外看去。
萧牧疑惑地循着凌沐白的目光看去，但是，门口什么也没有。
他刚想询问怎么了，凌沐白笑了一声，突然说道：
“进来吧，我知道你偷听很久了。”
“对吧？
姜可枝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