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没睡又光躺着不盖被子的后果,就是苏年病了,不过还好就是有点着凉,没像以前那样严重,多亏了他勤练武功,身体变强了些,但是也让他连着难受了几天。
从伊嬷嬷那儿得知,那天黄香香和柳丝絮来找过‘曲菲’,至于说了什么伊嬷嬷就不清楚了,不过苏年倒是心里有数,只是不知道小非……在不在意?
转眼过了三天,千秤山庄是柳太傅前不久买的别院,因为柳太傅年纪大了,喜欢清静,所以那里比较偏远,离宁王府有点距离,春日宴正午就开始,苏年本想带小非去玩一玩的,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他兴致怏怏,不知是不是心情原因,风寒也没好全,马车行驶的慢,苏年闭着眼小憩,直到午时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千秤山庄。
“王爷,到了。”
车帘被掀开,苏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咳了几声,慢悠悠的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才出了车厢。
“香香见过七表哥。”
“丝絮拜见宁王。”
“嗯。”苏年淡淡应了声,被福根扶着下了马车,山庄门口黄香香和柳丝絮还有几个丫鬟候着。
“七表哥,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黄香香咧嘴笑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还好丝絮说,你说要来就一定会来。”
“王爷,爷爷本来也在等着的,但他要主持春日宴,所以让我在这儿接王爷。”苏年身姿挺拔,一身蓝色带金丝暗绣的华服,披着一件浅墨色披风,贵气逼人,那张脸更是不必说,柳丝絮已经许久没这么和苏年说过话了,好看的脸蛋上是止不住的高兴,又被他俊美的模样惹得芳心难掩。
呦,一旁的福根抿嘴偷笑了下,瞧瞧这位柳大才女,这小脸泛红的模样着实好看,难怪听说求亲的人都能绕皇宫一圈了,可惜自家王爷不喜欢,不然他们俩站一块儿倒也般配。
“鹤标呢?回来了吗?”没什么感觉的苏年咳了两声。
“鹤堂哥还没到,宏伯伯说他没那么快到。”杨鹤标是杨仕宏的大儿子,因为柳太傅将杨仕宏视如己出,和柳丝絮也算一家人,“王爷,你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身子不舒服?”
“对啊七表哥,你脸色也不太好呢。”黄香香跟着道。
“无碍,就是有些累了。”苏年抬脚朝里走,一入大门就是一片翠绿的景象,倒是让人看着舒服。
“那待会儿我让人整理间房间,王爷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吧?”柳丝絮赶紧跟上,担忧道。
“嗯。”
“七表哥,曲菲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呀?”黄香香问的语气倒是毫不关心,“她身体还不舒服呢?”
苏年从小就觉得黄香香这丫头很吵,他自己是喜欢热闹的,但是她话太多了,呱呱呱的,听的人头大,所以不想理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曲菲不过是那小部分原因。
“要么叫表嫂,要么别叫本王表哥。”
“我…我叫谁也不叫她,”黄香香不高兴的嘟了嘟嘴,不满的看了看柳丝絮,那天她本想直接和苏年说的,但是柳丝絮拦着她,就是不让她说,“不来最好,来了还碍眼呢。”
“郡主!”柳丝絮赶紧朝黄香香摇摇头。
苏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黄香香,不悦道,“你也很碍本王眼,黄香香,本王警告你,不许再去找她。”
“她又怎么跟你说啦?”黄香香瞪圆了眼睛,“又说我们欺负她了?”
“郡主,别说了!”柳丝絮有些急道,她虽然也很想把事情说清楚,但若不是曲菲自己说,她们只会越描越黑,难得能和苏年一起,她不想搞砸。
“丝絮好欺负我可不是,她冤枉我们这么多次,要不是丝絮拦着,我早就抽她嘴巴了,”黄香香气道,“七表哥,就你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她其实……”
“郡主,”柳丝絮微微扬声,拉住黄香香的手,“今日是春日宴,也是我小表妹满月,这么好的日子,我们别提那些了,王爷,郡主她并非故意惹你不高兴,还请你不要与她计较。”
按他家王爷的性子,他现在很可能会立马甩脸走人,他还能被凶了不成!他可是苏国最最最受宠的宁王啊!福根暗自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只是难得来一次,还想着能凑凑热闹,看看天珠开开眼界呢。
黄香香其实就是暴脾气,爆完之后有些后怕了,要是她把苏年气走了,那她肯定会被训斥一顿不说,说不定还要挨罚,之后还要向苏年请罪道歉。
柳丝絮只想和苏年一起,怎样都好,就算让她去和曲菲道歉她也愿意,只要今天他能留下,能看看她。
“咳咳,”苏年轻咳两声,淡淡道,“那日你们去找她,她说了什么?”
嗯?没生气啊,福根瞄了眼苏年,啊对,那是以前的王爷,现在他家王爷变了,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啊,他家王爷长大懂事了呢,真是欣慰。
黄香香与柳丝絮对视一眼,乖乖道,“没说什么呀,我们就是路过,就顺便去看看她呗。”
“我是问她,我的王妃,她说了什么话?”苏年白了黄香香一眼。
“她…王妃她身子不好,我们倒也……没多说,她说有些事情她记不清了,”柳丝絮道,“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我们之前的一些误会可以借此一笔勾销。”
“她就说这一句?”苏年看向黄香香,“黄香香?”
“那她自己说记不清那些事了,还能多说什么呀,倒是七表哥你,”黄香香撇撇嘴,“她说你聪明,都知道的,你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她能左右的,说的凶巴巴的,哼。”
“郡主。”柳丝絮又拉了拉黄香香,让她别再惹苏年生气了。
“呵,凶巴巴?”苏年笑了一下,莫不是小非她生气了?那是不是说,她有可能是在意他喜欢谁咯,“咳咳。”
苏年自顾自的走了,柳丝絮和黄香香再次相视一眼。
“所以,七表哥他知不知道啊?”
柳丝絮微微皱了下眉,摇头,“不说这个了,郡主,王爷难得愿意来,菲儿也不在,我们别再惹他不高兴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忍住嘛。”黄香香点点头。
春日宴除了邀请王公贵族之外,还会宴请一些平民百姓,分上半场和下半场,上半场吟诗作对,是文人一展才能的好时候,有人在春日宴找到了伯乐从而步入仕途的,下半场射箭投壶,有人因一身本事成为将军身旁的得力干将的。
除了苏年之外,他的二哥祁王苏甬甫,五哥瑞王苏炀,还有二姐苏月云也来了,苏月云一直想去看看曲菲,被苏年左一个借口右一个理由的将她搪塞过去了。
吟诗作对确实乏味,苏年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朝身边听的津津有味的苏月云道,“二姐,你的那颗天珠呢?给我看看呗。”
“柳太傅收着呢。”苏月云在蒙族待久了,那儿的人豪放,鲜少有这样文绉绉的场面。
“七弟,你想要?”苏炀笑道。
苏炀是他们兄弟当中,文采最好的,苏年摇头,“我就想看看它什么样子,一颗破珠子我要来也没用。”
柳太傅每年都将‘奖赏’收在一个的箱子里,箱子上的锁经过精心打造,得两把钥匙合起来才能打开,所以上半场最出彩的人会得到一把,下半场最出彩的人会得到一把,获得两把便是拔得头筹。
“什么破珠子!它可是从千年太岁身上挖出来的,被太岁养着的天珠,戴着它能保平安,”苏月云笑道,“听我们那儿上百岁老人说,常年戴着它,身体会越来越好,说是它能驱除人身上不好的东西,而且将它碾碎入药,能解百毒呢。”
苏年一听,脑中莫名立马浮现出大非手臂上的那片黑蛛丝印,能驱除不好的东西?能解百毒?“真的假的啊?”
“我哪儿知道,不过多半是真的,蒙族的人不会胡说的。”苏月云抬手指了指场上,“柳太傅的孙女儿可真厉害,不仅长得漂亮,文采也无人能敌啊。”
苏年顺着苏月云的手看向园中央,柳丝絮正提笔准备写字,“这么好的东西,父皇怎么拿出来了?”
“父皇本就有意赏赐给柳太傅,”有点犯困的苏甬甫偷偷打了个哈欠,“正好他要办这春日宴,谁不知道,每年的春日宴都是他宝贝孙女儿拔得头筹,这不就是变相赏赐嘛,柳太傅高兴就好。”
“咳咳。”苏年咳了两声,再次看向园中央,谁不知道柳太傅的春日宴是从他孙女儿出生那年开始办,说白了就是为柳丝絮办的,虽说她的确有才华,但别人多少也懂得‘阿谀奉承’。
所以苏年才觉得无趣,他以前还会和曲菲过来玩一玩,后来看出了点门道,就不爱来了,不过也不能否认柳丝絮有自己的本事,“二哥,五哥,二姐,我头晕,去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