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确实有点伤心,听小非这么一说,他看向拉着自己的手,挡在他面前的小非。
“还有,我们小王爷并不是安然无恙,他昨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们也知道,前段时间他的病才刚好,皇上说了,谁敢再让宁王受惊,必不会放过他,”王招宝冷漠的看着老妇人,“你护短,皇上比你更护短,你在皇宫待了大半辈子,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来教吧?”
老妇人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先不说是他们理亏在先,就算不是,单单他是宁王,他们也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奶奶!”孕妇见老妇人的表情松动,急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算……”
“闭嘴!”老妇人瞪了孕妇一眼。
“还是老太婆听得懂人话,”王招宝笑了下,他其实非常非常的生气,要不是苏年,他昨晚一定会将苏韦林大卸八块,他往旁边让了一步,“那,现在可有话要与我们小王爷说?”
苏年抬眼看向老妇人。
老妇人深吸了口气,看向苏年,眼里冷冷的,“小年,林儿的事,我代他向你道歉,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希望,你不要再追究此事。”
“……”苏年移开视线,点头,“您放心,本王不会再提这事,以前多谢您对本王的照顾,本王告辞了。”
“哼!”王招宝冷哼一声,最后冷冷看了老妇人和孕妇一眼,然后被苏年拉着往外走。
他们一走,孕妇就立马不甘心道,“奶奶,我们就这么不追究了嘛?”
‘啪’的一声,老妇人扬手就给了孕妇一巴掌,怒道,“昨晚林儿要做的事你知道?”
“相公只是说要小小的教训一下宁王,”孕妇捂着脸颊,委屈道,“我不知道…相公会这么大的胆子嘛。”
“怎么他一次次的惹是生非,你都不知道阻止!”
“他哪里会听我的呀。”孕妇委屈道,”奶奶,那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办?”
“小年说不追究就不会追究,”老妇人头疼的闭了闭眼,“不过……”
“老夫人,我劝你们不要再去惹宁王了,”赵颜从里间走出来,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是他们放少爷一马,您以为我能在天亮前救下少爷?如果不是他们手下留情,这件事,今天一早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老妇人皱眉,现在这件事他们暂时压下去了,但是苏年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说出去,那苏韦林哪还有脸待在国都啊。
“而且,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们再去惹宁王,那第一个死的,就是少爷。”赵颜想起刚刚宁王妃的眼神,又想起昨晚那个男子的眼神,“他一定会说到做到,让你们永不安宁。”
“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孕妇怒道。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老妇人深吸了口气,她以前所费心建起的关系已经塌掉了,再有什么事,苏年也不会给她面子了,而且他还有一个那么厉害的曲菲,“从今天开始,我们家任何人都不许再去惹宁王!”
“奶奶!”
“怎么?你惹得起宁王?”
“……”
***
“王爷,到了。”福根掀开车帘,看着脸色十分不好的苏年下了马车,然后是小非。
王招宝看着自顾自进了王府的苏年,叹了口气,这件事他确实过于冲动了,不管怎么说,苏年心里对老妇人是尊重的,但是,一想到苏韦林竟然想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做那种事,她们知道了不但没有一点歉意,竟然还迁怒受害人,苏年该多委屈呀,王招宝还觉得如此放过他们是便宜了呢。
“喂,小非,王爷怎么了?”福根跟着小非,小声道,“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嘛,怎么你们从山庄出来,气氛就变了?是不是你惹王爷生气了?”
“算是吧。”王招宝点点头,停下脚步,“胖子,让小王爷自己走走,自己待一会儿。”
“什么?”福根看了看独自走在前面的苏年,“可是……”
“他很快就会没事的,吩咐下去,准备点吃的,他待会儿会饿,你也不用偷偷跟着他。”王招宝说完,转身跃上屋顶,身影瞬间就消失了。
“?”福根莫名其妙,犹犹豫豫的脚步也停下,“好吧,听你一次。”
回来的路上,苏年都没有开口说话,与其说他不高兴,不如说他情绪非常低落,突然与自认为亲近的‘奶奶’翻脸,想来谁也会难受的,所以王招宝也没有和他说话,因为苏年懂的,那些能说出来的安慰话,苏年也懂的,越说他只会越难受。
王招宝也知道,苏年没有生他的气,他现在只是情感上有些受挫,自己安静的待一会儿就会没事了,虽然王招宝很想陪着他,但谁都会有不想说话不想理人的时候,这个还在长大的少年该自己一个人消化一会儿。
回到房间,王招宝立马解了缩骨功,难受的松了一下筋骨,抽出喉咙的银针,揭下面具,洗了把脸,喝了杯水,换了身宽松的衣服,然后离开了宁王府。
正是大中午,王招宝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又瞎逛了一会儿,然后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溜达到另一条街,接着一个转身,进了一旁的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小店中。
“这位公子随便看看。”老板在忙着哄怀里的婴孩儿。
“老板,我是来问问,有没有我的信?”
老板又抬头仔细的看了下这位公……少年,是位俊美的高个子小书生呢,便转头朝一旁门帘子喊道,“孩子他娘,快出来帮忙找下信。”
“好嘞。”
“做饭呢,小公子稍微等一会儿。”
“无妨。”王招宝笑了笑,在店里看了起来,这家店小小的,但是将卖的文房四宝摆放的很整齐,看起来很舒服,这里可以帮人代笔写信寄信,也可以帮人代收信。
不一会儿,老板娘出来了,一看店里的小书生,便热情道,“是你啊,要找叫招财的信是吧?”
“是,老板娘记忆力真好。”王招宝点头,跟着老板娘走到柜台前。
“你上次来我就记住你了,”老板娘在柜台后,拉开抽屉,边说边找,“长得又高又俊,实在是好看,不记住都难。”
“哈哈哈,确实,”老板抱着孩子笑道,“小公子,你今后若是考取了功名,当了状元郎,可记得给我们小店写块牌匾哦。”
“我若考,可是个武官,”王招宝想象了下,“应该会当将军吧。”
“当什么都是个俊郎君。”老板娘没找到信,“没有呢,没有叫招财的信。”
“哦,那,我过阵子再来。”王招宝正想走,突然又道,“那麻烦帮我找找,有没有叫‘文弱书生’的信?”
“有!”老板立马道。
“对,有,”老板娘转而拉开另一个抽屉,找了下就找到了,“在这儿。”
“我看这收信人写的特别,那天还和我娘子说了一下呢。”
“多谢。”王招宝接过信,打开,拿出信纸展开看,上面没几个字,大致写了一个地址,然后说招财这个名字太土了。
这信是黄绸写来的,王招宝找老板娘要了信封和纸笔,坐到角落里,将早就压扁封好的一颗解药放进了信封里,提笔想了想,只写了以后每两个月会给他寄一颗解药过去,又塞了几张从苏韦林那儿拿的银票,封好信,写上‘冰山’,告诉老板娘地址,付了钱就离开了。
回到宁王府的时候,苏年正在院子练功,福根在一旁陪着,王招宝在屋顶上坐着看了一会儿,直到苏年抬头看他,朝他招手,他才下来。
“小非呢?”苏年边擦额头的汗边看着大非,他今日倒是与往常不同,穿了件宽袖子的浅蓝色长袍,腰上松松的绑着白色腰带,长发半扎,除去脸上的面罩,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我来她就不来呗。”王招宝朝苏年伸手,“给,路上给你买的。”
“什么?”苏年伸手,大非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他的掌中,有点热热的,低头一看,是颗鸟蛋,“呵,你知道我们昨晚干什么了?”
“嗯,”王招宝点头,“当然,我也在,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啊?那你怎么不出来?”苏年问完又无奈的白了大非一眼,“你真的是,你们两个真的永远不和解吗?”
“没办法。”王招宝耸耸肩。
苏年摇了摇头,剥了鸟蛋,一口吃了,“你穿的像个文人,去哪里啦?”
“不会去书院读书吧?”福根在一旁嘲笑道,“大非,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呢。”
“你少吃几顿也不会变瘦子呢,”王招宝侧头瞟了福根一眼,“越来越胖了,还能保持灵活吗?”
“我胖怎么啦!总比你瘦不拉几的好,王爷,”福根气呼呼的拍了拍肚子,“您看看他和小非,老是叫奴才胖子,这是对奴才的嘲笑!”
“我这是对你的‘爱称’。”王招宝笑道。
“行了,你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嘛,等本王洗个澡,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