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李响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薄薄的t恤，顶级身材纤毫毕露。
其他几个妹子很嫉妒：这人妥妥抢生意。
于是开始孤立李响。
在瑞丽边境的小镇子又等了两天。
这两天，因为没有钱了，李响只能在破旧的平房里自己煮面条。
可即便是白水煮挂面，她仍然撒了一些葱花，就像在与平淡的人生直面交锋。
两天后，接头的人到了。
看见她，黑皴皴的矮个子男人两眼直放光。
燕京的伢子说过这批货里有极品，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极品。
在他眼里，没有肉欲，李响是行走的实心黄金，是钱！
他用极不标准的汉语对五个姑娘说：“休息一天，明天我带你们过河，河对岸，是金山银山。”
他把李响供了起来，烧鸡酱鸭，瓜果梨桃。
李响吃的直打嗝，想着：这肯定是“好朋友”嘱咐特意照顾自己的，她人真好。
洗干净的桃子和荔枝泡在冰水里，嘴里嚼着红豆棒冰，切好的西瓜放在篮子里。
屋子的风扇骨碌骨碌地摇头。
李响对着窗外的夕阳美美一笑，夏天真好，家里还在下着雪呢，陈婉和李理要是在就好了，想和她们一起过夏天。
第二天清早，晨雾还没散，五个姑娘便被叫醒。
看着从单人间出来的李响满脸迷人的笑容，另外四个姑娘不禁啧啧叹气。
心想：这人比自己还放得开。当头牌虽然赚的多，但也是很考验体力的，不知道她能挣几天好钱？可别是有命赚没命花。
登上那条破破烂烂的舢板船之前，李响给陈婉发了条短信报平安，然后就关机了。
她觉得自己需要闭关一阵子，和过去枯燥乏味的生活暂时告别。
船上的一个小时，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旁人听不清她在嘀咕啥，一个姑娘悄悄凑近了一些，侧耳细听。
“您好，这里是……”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this is……”
从一名优秀的客服人员做起！努力，奋斗！
——
“欢迎来到内比都，您好，方先生！”
李响出境的当夜，凌晨三点半，方圆走出机场，与个小瘦猴子似的掮客接上头。
四十分钟后，花裤衩花衬衫的柯绍也落地了。
柯绍以为掮客是老板的地接导游，理都没理，上前就搂住方圆。
“缅甸姑娘黑，越南服务好，泰国花样多，今晚哪里地潇洒？”
方圆冲他眨眨眼：“别急，路上说。”
上了一辆快掉了一半漆的超老款切诺基，方圆开始各种询问。
不久，柯绍惨叫着要下车。
“你疯了！方圆！你疯了！
“你太过分了！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为了挣钱才跟着你，你不能拉我一起去送死！
“玖隆的资料里介绍过那头的事情，那我不去，我不干了，股份我还你，我回家继承网吧。”
方圆劝他淡定：“我又不是要进去，周边打听打听人，没消息就走。”
“我不信！”
“最多五天。”
“不信！”
——
产业园一带目前还处于半工地状态。
第一天，查无所获，第二天，查无所获；
第三天，掮客拿着一笔小钱去当地警察局打听，查无所获。
“所以，你们那位朋友一定没有通过正常途径入境，或者没入境。”
柯绍连忙附和：“没错没错，肯定没入境，李老师就一姑娘，哪有这胆子？估计就云南溜达溜达旅旅游就回去了，说不定正在哪个艳遇酒吧嗨皮呢。
方大老板，咱别闲操心了，回去吧，公司一堆事，我要工作。”
方圆也换了一身裤衩背心，啃着桃子没说话。
自己到了三天，李响应该是第四天了。
四天，不知道脱了几层皮。
邹安和范小迪在瑞丽查了两天，十分确定李响不在国内。
吴庆华目前和邹安在园区北边的镇子汇合了。
赌场、会所查了个遍，姑娘换了一批又一批，没李响。
这就尼玛奇怪了，难不成她真干客服去了？
和他预想的不同，方圆从掮客嘴里了解了园区目前的戒备，可谓很乱，十分乱，比十几年后还乱。
产业刚刚形成，规矩、条理都在摸索当中，每天都有麻袋进小树林。
荷枪实弹的保安二十四小时沿着大院巡逻，方圆也想放弃了。
给掮客结了账，很便宜，一天才五百人民币。
他对柯绍说：“撤？”
柯绍猛点头，说：“去泰国压压精，反正你也请假不上课了。”
方圆不感兴趣，他在想：陈婉出的90万就打水漂了？连李响的下落都没弄明白呢。
陈婉有钱，但买包包都不舍得，一直吵吵着要豪车也没动弹，纯纯小抠门一个。
为了李响，上百万眼睛都不眨。
邹安三个人可以用一万种说辞不来这个地方犯险，为啥来？还不是觉得咱重情重义。
李理突然发来短信：回来吧。这边警方在推进了。
邹安打来电话：“燕京那个伢子被抓了。李响确实被卖给园区了。”
方圆捏捏太阳穴，感觉三叉神经疼。
他问邹安：“能救不？”
邹安说：“除非跳进虎穴，不然很难。而且……”
方圆让他直说。
“而且你应该明白那是什么地方，四天了，应该处于半死或已死的叠加态。”
“真他妈有文化。”
目前，方圆觉得自己对李响真没那方面的意思，可老男人总是不自禁地怜惜小美女，莫名其妙的责任心让他到了这，想起李响傻蠢萌的模样，一颗心凉了半截。
但让他真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时他做不到，心里的两个小人死死拽着自己想要迈出去的那条腿。
方圆问：“你觉得现在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邹安叹了口气：“回去吧，剩下的交给官方。小迪在赌场，青蛙在会所，你如果决定了，我就让他们回来。说实话，园区有面部识别，他们也很危险。”
是，方圆没道理要求别人为了自己冒险，谁的命不是命？
“回去吧。”淡淡一句，方圆挂了电话。
柯绍“嗷呜”一声，开始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
退房，订机票。
去机场的路上，方圆忍着低落的情绪给陈婉打了电话。
陈婉泣不成声。
几分钟后。
吴庆华没有通过邹安，直接给方圆发了一条彩信。
是一张大大的皱皱巴巴的海报。
李响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晚礼服，妖艳、妩媚和清纯三种风情交揉在一起。
“李响坐台了？”方圆心里咯噔一声。
邹安打来电话：
“刚刚的消息。
“海报是两天前的，青蛙在垃圾堆翻了出来。
“我们贿赂了一个小保安，李响不在会所，确定去干客服了，是大老板直接下的命令。”
方圆不自禁地哆嗦一下，问：“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说：“不是特别清楚，但李响应该是誓死没从，据说还打伤俩主管，大老板是女的，没动她。”
呆滞持着电话，方圆心想：这他妈都行？虎妞真虎啊！
似乎犹豫了一下，邹安问：“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