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把车子开过展厅前门，排队出停车场的时候引起很多人的侧目。
其中也包括刚刚被“模特经纪”叫出来说话的孟静怡。
她没看到方圆，但看到了跟在马丁身后沃尔沃副驾上开窗抽烟的邹安。
‘这不是方圆那个哥哥么？’
想到前阵子那辆劳斯莱斯，孟静怡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泛起涟漪。
‘他怎么认识那么多有钱人？混啥圈子的呀？’
经纪大姐说：“静怡，圣诞节沈城有个更高端的车展，是我老板一个朋友主办的，到时候会有晚宴。
认识这么多年了，姐想带你过去见见圈子，拓一下人脉，你去不？”
圈子…人脉…
回过神，孟静怡问：“晚宴？”
“嗐。”大姐笑笑：“你懂的。”
孟静怡是懂。
凝眉良久，她说：“时间还长，我想想。”
——
不像陈华那台法拉利一般张扬，6.0自然吸气12缸的马丁，声浪很低沉。
方圆觉得很好听。
陈婉嘟囔着：“难听死啦。”
方圆：“……”
握着方向盘，一边耳朵上挂着口罩，陈婉说：“声音太大了，这样开上街，你看你看，别人都看我们。”
“香车和美女本来就最受瞩目。”
方圆继续捧臭脚：“更何况这台香车里还坐着一个大美女呢。让他们羡慕去吧。”
五百多万买了辆五百多匹马力的车子，即便陈婉这几个月经过蓝雨的调教，车技大有提升，但脚下还是有些没准头。
市内的车流量大，一起一停，忽忽悠悠。
开了没几段路，陈婉不开心地停下车，和方圆换了座位。
中控很简单，方圆熟悉几眼，按下了电子按钮的档位键。
陈婉见状，笑问他：“原来你也不会开呀？还是我厉害，刚刚卖车的跟我讲了。”
方圆讪讪揉揉鼻子，上辈子他见过，但没坐过，更没开过这么好的车。
缓缓发动，轻轻一点油门，就是一阵轰鸣。
陈婉继续嘲笑他：“呀呀，我有这么好的车子了，你没有。”
方圆不屑道：“我坐过比你这好得多的车子。”
陈婉不信：“五百多万了，还不算好？”
方圆说：“我坐过3个多亿的高铁。”
陈婉问：“正在建的那个？快么？”
方圆说：“世界第一快。”
车行半路，跟在后面开着汉兰达的刘菁菁和秦刚拐去别的路口，直接走了。
五台奔驰会被厂商开去飞鸿地产正在装修的办公室。
车里，开着车的秦刚问：“刘总，我多嘴问一下，方老板他……有25岁？”
刘菁菁闻言，仰头靠在座椅上，没有直接回答秦刚，只是叹了口气：“年轻吧？”
“太年轻了，见识和魄力也太吓人。”
“念本科呢。”
秦刚咂咂嘴：“那还不到25？厉害。”
反应过来，突然诧道：“在滨海念书？我以为是海外名校呢？”
“你女儿在北大？”
刘菁菁笑而不语。
秦刚也不说话了。
——
方圆带着陈婉往郊区走，去试车。
一路上，上了副驾的陈婉一改主驾时的暴躁，变得兴奋又好奇。
摸摸内饰、看看后排，打量着刚刚属于自己的一件珍奇礼物。
等红灯时，方圆连上了自己手机的蓝牙。
歌曲一出，盖过了引擎的轰鸣。
音响很好，隔音也不错。
开出了主城区，方圆找了一处路宽且没车的地方靠边停下。
“你来开，踩几脚，熟悉熟悉。”
说着，方圆就要下车，刚解开安全带，诺基亚的特色铃声就从音响中响起。
显示屏上呈现着来电人是：社会我b哥
陈婉好奇问：“谁呀？”
“褚斌，大b哥。”方圆按了接听。
音响中，大b哥开口就叫：“卧槽，方圆！你给我那张卡里有一万五？！你哪来的钱？”
方圆随口道：“高中三年烤串攒的，不忍心你在那边受苦，一人一半。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呢。”
大b哥低沉地叹了口气：“好兄弟……”
陈婉却没憋住，嘻嘻地乐出了声，白了方圆一眼，意思是：好兄弟才值这点儿？
大b哥：“谁呀？我听见女生笑了，方圆你在滨海处对象了？可怜的刘苏和秦婉瑜。”
方圆无语，陈婉又瞪了他一眼，直接开口：“你好呀，小胖儿。”
“好熟悉……陈……我靠，方圆你牛逼！”
嘟嘟，挂断了。
方圆怒道：“这是诽谤！他诽谤我！”
陈婉咬着嘴唇哼哼两声。
没管别的，方圆直接把电话回拨过去，接通后开口就骂：“你别叫大b了，纯特么元太祖玩叠词，你叫胡逼咧咧吧！”
大b哥说：“方圆？怎么了？干嘛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焯！”
“都大学生了，不要说脏话，要有素质，你和陈老师还好吧？”
“尼玛…你咋不提刘苏和秦婉瑜了！”
“谁？刘什么？秦啥？没听过，你在说什么？”
“……”
一旁，陈婉的眼睛都快把车顶瞪飞了。
方圆无奈道：“行了，你怎么突然动银行卡里的钱了？出啥事了？”
隔了两秒，大b哥说：“没开免提了吧？”
方圆磕巴都没打：“没，你说吧。”
“方圆，我要走了……”
这落寞低迷的小语气，连陈婉听后都是一惊。
方圆皱眉问：“啥病？没事儿，别瞎想，咱有钱治病。”
“病？我是说我要调走了。”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方圆说：“你挨揍不是没道理的。”
方圆问他是不是和班长闹得不可调解，被穿小鞋了？
结果也不是，人家说现在和班长处得贼好。
“西疆，现在有个调去兵团锻炼的名额给到了新兵连，我想去，主动跟班长申请的。”
“为啥？那边挺乱的。”
方圆很诧异，这不像那孙子的软懦性格。
“想锻炼。”大b哥说。
个人路个人走，方圆不打算多插嘴，只问他是不是要花钱报名？
“花钱？那地方没人愿意去，我主动去还有奖金呢。
“我就是想走之前给杨艺留个礼物，手里钱不多，才想到你那张卡。”
方圆火气直往上涨，陈婉憋笑。
“毕竟，我也知道那边乱，万一我要是牺牲了，她也算有个念想……”
方圆控制不住了，破口大骂。
“你死了不要紧，你愿意当舔狗也不要紧，你花老子的钱给别的姑娘留念想是啥道理？
“你不想想我吃糠咽菜呢，把钱给女神上香火？
“你哪怕说给你爸妈邮几盒脑白金，我都算你是个人！”
大b哥说：“啊，我是打算给我爸妈也邮点啥的。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惨啊，那…要不我给你转过去一千？”
“我尼玛……死去吧你！”
念想？转头就挂咸鱼！
方圆直接挂了电话，胸膛起伏，怒不可遏。
陈婉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小手不住拍大腿。
“他好有意思呀，太有意思啦！”
扶着脑袋，方圆虚弱地说：“不行了，气死我了。这块烂泥我是扶不上墙了。”
陈婉劝他别生气，说男孩子追女孩子本来就像隔座大山，等他知难而退吧。
方圆无力摇头，说隔座山也没啥，挖了就是。
我b那是秦皇寻仙山、汉武找昆仑，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事儿。
陈婉眨眨眼，摩挲着方圆的手：“所以还是我好吧？如果当时我不提，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主动说喜欢我？”
瞬间就把“大b哥”三个字抛到九霄云外，方圆笑嘻嘻看着陈婉。
“丢了你，这辈子我也白活了。”
“信你个大头鬼。”
方圆看看后视镜，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咱俩把沃尔沃甩了呀？”
“为啥？”
方圆拍拍方向盘：“新车，我觉得咱俩应该给它开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