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家老爷只是好客。”另有女子道,“你们不想玩只管走便是,回来抓人是何意?”
苏心瑜朗声道:“你们跟着叶海,倘若有什么被胁迫之处,尽管与府衙说,相信府衙能主持公道。”
此刻她没有刻意压着嗓音。
实则即便压着嗓音,娇软温婉的音色也掩不住。
有女子哼笑:“我就说她是个女子,方才她一出现,我就发现了。”
“我也发现了。”另有女子也道,“比我们更会玩,哥哥妹妹的,怕是情哥哥情妹妹罢。”
“你,你们……”
苏心瑜恼了。
“何必气恼?”陆承珝淡漠道,“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同情。”
裴行舟也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话道理深。”
就这时,陆续有衙役来报,说是各个院子都没有什么可疑发现。
杜源皱了眉:“陆少卿,你看这……”
陆承珝则出了院子,在外头瞧了几眼,复又回来。
“贾光何在?”
“贾光?”杜源环视,疑惑道,“方才还在搜查的,怎么这会不见了人影?”
话音刚落,贾光便带队进了院中。
他们带进来几个叫喊声不断的女子,就是没有叶海的身影。
“杜大人,属下惭愧,没能寻到可疑之处。”贾光说着,急急补充,“但属下觉得陆少卿所言就是对的!”
杜源摸了把脑门,急道:“陆少卿,你想想法子。”
陆承珝沉默着抬步往屋里行去。
杜源命衙役们控制好女子,自己则紧跟陆承珝而去。
几人进了屋。
“周围房屋皆是布置奢华的卧房,怕是没什么可疑之处。”杜源道。
陆承珝不接话,一间一间看过去。
苏心瑜跟着他身侧,轻声问:“夫君是在寻什么暗室之类?”
庆州高永长那个狗院就有暗室。
“依照房屋布局看来,没有暗室。”陆承珝视线往下,“没有暗室不代表没有地下暗室。”
苏心瑜:“地下室?”
陆承珝颔了颔首:“叶海自己介绍地下孔洞相连,既如此肯定挖出不少空间。”
说罢,眸光扫向自个四个侍卫。
寒风等人会意,立时去寻。
只一刻钟,就在一间房间寻到了下地下室的暗门,暗门打开便是楼梯。
见状,裴行舟道:“这与我的船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为防万一,陆承珝留了惊雷闪电在地面,而后带头下了楼梯。
一进去。
地下空间温暖如春,别有洞天。
甬道上挂着灯笼,路两旁有数间卧房,香味夹杂些许异味,气氛瞧着甚是暧昧。
不仅如此,地面嘈杂的声响,此刻在地下室竟不能听闻。
倏然间,里头卧房传出一道闷哼。
紧接着,叶海提溜着裤子跑出来,衣衫不整。
见自己的底下空间被人闯入,他怒不可遏:“杜源,你搞什么?”
“你在作何?”杜源拧了眉头,命贾光,“将他控制住。”
贾光称是,一个抬手,身后的捕快就将叶海的胳膊给拧住了。
陆承珝等人往后头屋子走。
打开屋门的屋内,床上一幕令在场之人惊愕不已,恐惧遍布全身。
眼前所见是个光着身子的女子,面容姣好,身上只搭着毯子一角,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四肢皆无。
甚至她都发不出丁点的声音,约莫也是被拔去了舌头。
双眼落泪,只怔怔地看向来人。
苏心瑜吓得不行,整个人躲去了陆承珝背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裳。
陆承珝连忙将她带离门口。
陆炎策吓得两眼翻白,险些晕倒过去,好在裴行舟及时拎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拎到了自个身后,也离开门口。
见有人被吓倒,叶海嗤笑连连:“这叫美人枕,可千人枕万人骑,不会挣扎,不会反抗,不会叫喊。你们京城来的,连这都不懂?”
“客栈酒楼的坛中人亦是如此……”杜源咬牙厉喝,“叶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海狰狞大笑:“做成美人枕的女子都是我的家奴,她们早签了卖身契,签的还是生死契。也就是说她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上,我想让她们死,她们就得死,你们官府管不着。”
说着,挣扎:“杜大人若不信,我大可以给你们看她们的卖身契。”
杜源闻言无奈,只好命贾光松绑。
贾光捏紧了拳头,犹豫一瞬,终究还是放开了叶海。
众人上了地面。
叶海在衙役与捕快的监视下,取了厚厚一叠卖身契出来。
他将卖身契一一铺开放在桌面上,桌面铺不下,他就铺到了地面上。
“当朝律法我懂,有这些在手,你们拿我没办法。”
“更何况,我只是将她们做成了美人枕,又没要她们的命。”
“还有你们是京城来的。”他看向陆承珝与裴行舟等人,“那我就说一句,我京城也有人,就看你们的后台大,还是我的后台大。”
说罢,哈哈大笑。
陆炎策气得不行,小小的胸膛起伏剧烈:“这么多卖身契,就是说你在地下的房间里,还关了很多这样的人?”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叶海反问,冷眼扫向杜源,“你揭穿我,今后的日子你可打算好如何过了?”
杜源又急又恼,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又无可奈何的局面便是此刻。
“你的官位还不至于让我用美人枕招待你,没想到揭穿我的人竟然是你。”叶海又道,“真有几分本事。”
杜源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挪向陆承珝。
陆承珝神色冷寒。
苏心瑜悄然道:“外头那些女子或许是自愿的,但地下室的女子,谁会同意被砍去手脚?”
问题就在该死的卖身契。
恐怕连心狠手辣的陆承珝都无能为力了。
杜源冷喝:“叶海,你既然有卖身契,弄死了自个家奴,为何还将她们扔去客栈与酒楼的井里?即便你虐待家奴无罪,但使骞州声誉受损,便是有罪!”
“你且听着,我没弄死她们,死的那几个是她们自己不想活了。”叶海摇首,“再说坛子可不是我丢,也不是我命人所丢。”
话听到这里,陆承珝神色已然不耐。
慵懒指了自己四个手下,而后指了贾光:“你们五个,把他的牙齿全给本官拔了。”
叶海拔了那些女人的牙齿,那就也让他尝尝被拔牙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