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温颜放平椅子躺下去，“栾焕，你把国外这个机构的背景调一份出来。”
见到倪海棠，两人对视一眼，温颜先开口，“自查了吗？”
倪海棠摇头，“事情我还没敢跟黎总说。”
温颜抿唇，“我看了国外机构发布的公开文章，数据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我记得当初我在恒祥的时候，负责这个项目时，曾调查过国内外，都没有此类项目的研发，我们应该是属于头例。”
“温颜，我知道你的意思。”
倪海棠从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尤其这个项目她是从中期开始负责的，温颜一开始在恒祥的时候，项目的问题她从没有担心过。
自从温颜走后，叶樵歌虽然管理整个项目的运行，却暗中跟温颜较劲，她拿所有人的辛苦来当玩具的事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但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出这件事情，只有那次赵总突然来开会，叶樵歌被迫离开这个项目，一切才恢复到正轨上。
“前端数据我都记在脑子里，中期是由叶樵歌负责，产出并不多，所以……”
倪海棠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从我手里泄露出去的？”
“不排除有人算计你。”
之前替季烨管理公司的事情，这种暗里的手段她见过太多。
“算计我？”倪海棠沉思片刻，看向温颜，“你怀疑是叶樵歌？”
“没有证据。”
温颜起身去倒茶，“叶樵歌被我用赵总踢出这个项目，黎总很快又把项目交给你负责，她肯定忍不下这口气。”
“我让栾焕去调查这个研究院的背景了，先从发布这个文章的人开始查起吧。”
倪海棠捏着杯子，喝了口茶，“如果是叶樵歌你打算怎么办？”
温颜闻言，放下杯子，“公事公办。”
温颜忍着头疼，从抽屉里拿出药，“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情，关乎到我们两家公司所有的投入和同事们付出的心血。”
“我可以完全不管这件事，按照合同上签署好的，数据泄露属于你们的责任，我们直接追责就好了。”
倪海棠蹙眉，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温颜的建议。
“但追责就意味着项目要停滞不前，产品无法准时研发出来，你放弃度假的机会，公司那么多的同事加班加点，不是给她当猴耍的。”
“我回去自查。”
倪海棠嘴上没说，她要的就是温颜的态度。
这件事情在她这里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赔钱解约，吃下这个哑巴亏，她顶多在黎总面前挨骂，严重点让出总监的位置给叶樵歌。
二是，纠察到底，查出真相，项目得以顺利进行，但她很有可能被踢出局。
能不能留下，就看证据是否足够了。
温颜直到很晚还没有离开公司。
陆辞遇打她的电话打不通，最后打到栾焕那里。
才知道温颜病还没好就留在公司加班，他从家里赶过去，在公司楼下买了点宵夜。
温颜见他时，正裹着毯子缩在椅子上，羊毛毯有些短，露出白皙的脚踝。
陆辞遇推门进来，目光掠过她脚踝上的纹下的图案，复古图形上似乎刻着某个名字。
温颜立刻穿上鞋，刚一开口，嗓子就刺痛的厉害，像是刀片划了嗓子一样。
“你怎么来了？”
温颜看见他，烦躁的心绪像是得到了一个开关可以宣泄。
陆辞遇拿着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放在她桌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走吧，跟我回家。”
“还有工作没忙完。”
项目出了问题，她就是回去也不睡不着。
陆辞遇无奈，“什么事儿非得今天做？”
“很重要的事情。”温颜看着陆辞遇，撇嘴说，“我们出现了数据泄露的问题。”
陆辞遇蹙眉，“确定是数据泄露？”
“嗯，外网已经出现文章了，里面的数据跟我们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们的项目除非继续研发，加大难度，抛弃原有的设定，否则根本无法展出。”
这不仅仅是恒祥一家公司的损失，同样也是她的。
“恒祥那边开始查了吗？”
陆辞遇在恒祥带过，知道倪海棠的能力。
“下午跟倪海棠见了一面，她说回去自查。”
温颜说话时，嘴里冒出一团白气，屋子里没有了暖气，冷的她只想赶紧钻进被窝里。
“像这种情况，如果我们追究恒祥的责任的话，他们能赔偿多少？”
“合同不是我签的，你这里有吗？”陆辞遇问。
温颜摇摇头，“栾焕那里有。”
她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栾焕睡没睡。”
陆辞遇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臂，把她直接从椅子上提起来，“先跟我回家，感冒还没好，你是打算在公司圆寂吗？”
温颜噗一声笑了，整理好羽绒服，把毯子放在沙发上。
陆辞遇帮她关上了电脑，温颜在一旁嚷嚷着要带上笔记本电脑回家用。
“不用，去我家。”
陆辞遇说完，不等温颜拒绝，直接关了灯，拉着她走出去。
凌晨了，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
暖气每晚十一点关，以前天还不冷的时候，温颜没觉得如此难熬，最近突然降温，就连在公司加班都成了难题了。
走进电梯里，温颜吸了吸鼻子，“明天要跟小海说一声，晚上暖气先别关，万一有留在公司加班的人呢。”
“你放心，没人会像你一样加班到十二点多。”
出了公司大楼，温颜裹紧了宽大的羽绒服，恨不得马上钻进车里。
陆辞遇把车开到她面前，她立刻钻了进去，拉上车门，眼睛被寒风吹出了眼泪。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温颜拿出来，“栾焕回我消息了！”
「姐，合同我找到了，就是合同有些问题，你看一下再说吧。」
「看完早点休息吧姐，明天再说。」
温颜看着栾焕的话，有些不好的预感。
“栾焕把合同发给我了，说是有点问题。”
“猜到了。”
陆辞遇并不意外，“黎总手里养了自己的法务团队，这种项目一般不会交给我和乔宴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