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无数人而言，都是机会，于她也是。
且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知道了，夜家的那些人，皆是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的棋子。
他们的后面，藏着更多的秘密。
既如此，这样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的。
既然乱世将至，那不如，让这乱世再乱一些吧！
……
翌日清晨，夜卿安刚刚起床，替十一收拾妥当，九霄就从外面进来了。
“柳恩泽已经下楼吃饭去了，你要不要也下去，假装来个巧遇？”
“这还须得要假装？”夜卿安瞥了九霄一眼：“这本来，就是一个巧合。”
说完，夜卿安便朝着十一伸出了手：“走了，我们吃饭去。”
九霄翻了个白眼，却并未跟在后面。
柳恩泽果然在楼上，应当也是刚刚下来，面前的桌子空空如也。
夜卿安脚步一顿，声音中带着几许惊喜和诧异：“柳先生？柳先生怎么也在这里？”
柳恩泽抬起眼来看向夜卿安，似乎也有些惊讶：“夜小姐？”
夜卿安应了一声：“刚刚我都有些不敢认呢，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柳先生。”
柳恩泽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不过既然遇见了，那咱们不如拼个桌？”
“好啊。”
夜卿安带着十一坐了下来，十一有些好奇地看着柳恩泽，眨巴眨巴眼。
柳恩泽自也瞧见了十一，在一想之前那些传闻，便也明白了十一的身份。
只是……
柳恩泽眸光微微动了动，这孩子这张脸……
柳恩泽眯了眯眼，眼中带着几分试探，只抬起了头来：“这是你的孩子？”
“是。”夜卿安笑得眉眼弯弯，只轻轻拍了拍十一的背：“十一，叫柳伯伯。”
“柳伯伯。”
柳恩泽笑着点了点头：“倒是十分可爱，只是……”
柳恩泽的眼中带着探究：“十一长得好似不太像你？我总觉着，柳儿这张脸有些眼熟呢？”
夜卿安身子微顿，柳恩泽身为太傅，在宫中教导太子和其他皇子，定然是很熟悉浥墨栩年幼时候的模样的，会觉得眼熟，也并不奇怪。
“是不太像我。”夜卿安神情笑容皆没有丝毫变化：“不过脸型还是随我，嘴巴也比较像我。”
柳恩泽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当年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我不在望京城，后来回城之后，也只是听到了一些大概，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我倒是也派人调查过，听闻，你是被你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所害？”
“是。”夜卿安点了点头：“当时，是她找了由头，带我去的那寺庙，便是在那寺庙中出的事。当时我年岁尚小，没有那么多心思，也并未多想，后来才明白，那件事情，全然就是她与我那继母的阴谋算计。”
柳恩泽看了夜卿安一眼：“当年那个男人，你可曾见过他的模样？抱歉，我不是有意揭你的伤口，只是想着，若是你知晓他长什么模样，可以告诉我，我派人去查一查，兴许能够找到人，一则可以作为指认你妹妹和继母的人证，二则，也可以报仇。”
夜卿安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柳先生也是好意，不用觉得抱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已经全然接受了。”
“当时……当时我是见过那个人的。正所谓，捉奸捉双，当时我继母和妹妹闯进来的时候，是将我和那个男人一同抓住的，也正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供述，才将我被他侵犯一事，变成了我早已经与他有所勾结。”
“只是后来，那人被我继母和妹妹带走了，再后来，我因为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之事，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太放在身上。”
夜卿安声音十分平静，倒好似真的如她所言，已经不那么在意那件事情了。
“其实此前我刚刚回到夜府之后，也叫人查过。可是查到的结果，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已经叫人处置了吧。”
“人既然是我那继母和妹妹安排的，她们又怎么可能留下把柄，让我以后再去抓呢。”
柳恩泽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夜卿安身上，却也想起了之前自己调查到的关于这位夜小姐的情况。
当时苏婉去世之后，她在夜府中过得的确十分凄惨，那种情况下被算计，也的确很难有什么端倪。
柳恩泽目光复又落在了一旁十一的身上，方才他与夜卿安说话的时候，十一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神情淡然，只定定地看着他娘亲，对他们提及当年之事，并未有多少反应。
柳恩泽笑了笑：“你倒是将十一教导得不错。”
夜卿安听柳恩泽这么一说，便明白他画中意思，只轻轻笑了笑：“之前在庄子上的时候，我一蹶不振，没能好好保护好十一。庄子上的人也是得了我继母与妹妹的授意，想方设法地欺辱我们母子，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十一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也分得清善意恶意，也已经能够接受自己的身世。”
十一听两人提起他，只吐了吐舌头，没有接话。
以前他自然是在意的，不过现在他不在意了。
毕竟，他已经知道当年那件事情是有乌龙了，找到自己的亲生爹爹了。
而且，亲生爹爹并没有外面传闻中那样不堪，还对他那么好，他自然就不怕别人说了。
嘿嘿……
夜卿安接下柳恩泽的试探，才笑眯眯地道：“此前在宫中见着先生的时候，先生倒是并未说起，会离开望京城。不知先生此番离开望京城，可是有要紧事情要办？”
柳恩泽应了一声，眉头轻轻蹙了蹙，才又缓缓舒展开来：“受帝君嘱托，去处理一些事情。”
夜卿安没有作声，倒是一旁十一眨巴眨巴眼：“柳伯伯，是不是要打仗了啊？”
柳恩泽身子一顿，却是笑了一声：“十一为何这样说？”
“因为昨天我们出城的时候，城门口的士兵盘查的可仔细了。之前我们进望京城的时候都没有，而且我们坐得是夜府的车驾，寻常时候见着夜府的车驾，都就放行的，昨天却没有。”
柳恩泽哈哈笑了起来：“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说完，脸上的笑容便暗淡了下来：“的确是有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