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顿时一愣:“为什么?”
秦老爷子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张纸,递到众人面前:“看看吧。”
秦越率先拿起,看到里面的内容瞳孔一缩:“怎么会有咱们派系的人举报我们贪污受贿?”
要说秦家有没有贪,那绝对是有的。
高位者占据权势,自然会将其利用为自己谋好处。
要是查起来,没几个人能够清清白白。
可秦家一向低调,家中摆件古朴并不奢华,精致而不昂贵,只彰显着权利的象征。
即使一些文不成武不成的子弟,也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炫耀自家有多少钱,不会跟人提起家中富裕。
要举报他们这样人家,只能是实名举报并手握证据。
否则就只能是上面更替,权利置换,秦家选择错了,沦为弃子。
秦老爷子冷哼一声,眼底露出一丝锐利的光芒:“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提前送来消息,咱们的后方被人端了都不知道。”
“此事早就有人布局多年,恰好你算计贺旭未成,还叫人拿捏住把柄,如果我没猜错,明天一早,秦昭必定翻供,顺带着会牵连出这一串连事件。”
“您是说这事贺旭布的局?”秦越刚说完,立马就否认了:“不,贺旭连个书读不明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深的谋算?”
秦老爷子看到自己孙儿仍旧不敢相信眼前事实,叹气道:“你呀,就是太自负了。”
“有的人,他天生就是权谋者,你只看到了贺旭少年打架斗殴,被所有人当成反面例子,那你可曾知道,他十五岁就能通过蛛丝马迹,把当年涉嫌高价倒卖粮食的一串联富商、权威者拉下了马,顾家为自保伤其根基,自此只能依靠咱们秦家。”
“要不然,今日的顾长荣,岂能做你手中刀子?”
他见秦越神色一怔,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无奈:“贺旭父不疼,母不爱,为了生存,十二岁就能设计把亲生父亲赶出家门,你真以为他是个简单的?
他要是真能乖乖随你处置,岂能一出手就折了郑家,还叫贺家两房的人俯首称臣,不得已联合外人算计他。”
“秦越啊,你这辈子太顺了,一直看不起同龄之人,但我告诉你,你可以用我手中人脉,贺旭同样有他爷爷的人脉在手,何况他是和沈家结亲,在被逮捕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你只等着看你明天收买的那些人,是如何一点点翻供,并给你致命一击!”
秦越虽然不甘心,但他并不是一个自负到听不进去话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眉骨尽是阴霾:“爷爷,事情已成定局,这一次是我输了,现在的问题是贪污受贿的罪名绝不能牵扯到咱们,我们得找个替罪羊。”
秦老爷子听后,满意的点点头:“替罪羊容易找,秦家养了那么多人,是时候让他们发挥作用了,你明天安排好后续,重要的是,沈家那丫头片子手里的东西必须要一点不落的全给毁了,绝不能丢了我秦家的面子。”
秦越:“是,我会尽力拿到,但秦昭那边……”
秦老爷子哼了声:“他明天翻供就翻供吧,能与贺旭合作,必定是对方给足了他利益,他想要平稳的生活,以后你们就别去打扰他了,否则今日之事再现,就真是玉石俱焚了。”
贺旭肯定抓住了一些秦家的把柄,但那些把柄不足以扳倒秦家,只能扳倒秦越秦尹,就像沈棠手里的照片一样。
秦昭的父母还在秦家,两方平衡,只要他们不去找秦昭,对方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秦越心里郁气难消,却也只能将憋屈压下,让秦母明天过去找对方拿照片的时候商议后续之事。
只是他没想到,没等他松口,沈棠先一步去了另一个嫌疑人徐闻川家。
徐闻川就住在他们四合院附近,沈棠和蒋家姐弟去的时候问了两个路人,大概是对方在这一片太有名,没多久就找到了对方的家里。
沈棠打听他们家时,听到了很多关于徐闻川的事。
徐闻川是重组家庭,他是母亲带来的,继父那边还有个哥哥,父母结合后又再生了一个女儿。
他亲生母亲和父亲对这个女儿如珠如宝,而继兄又因为是继父唯一的儿子,所以从小到大都能肆意欺负徐闻川。
徐闻川在这片出了名的孝顺,小小年纪就帮着母亲洗衣做饭,学习成绩也一直是位列前三,加上他长得端正清秀,别人提起徐家,都会说他的母亲生了个好儿子。
三人过来他们家的时候,徐闻川正在洗菜,客厅里还有的徐父老大爷似的坐在屋里,小女儿撒着娇要钱,继兄则在喝着小酒吃着花生,只有徐母一个人在厨房里煮饭。
沈棠三人一上来,在走廊上的徐闻川就瞧见了。
他温和的冲三人笑笑:“等我一会吧,我洗完这盘菜跟你们出去谈。”
三个人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是与拥挤在走廊上的人们格格不入,引的不少人观望。
等徐闻川洗完菜,四个人下了楼,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
到了地,徐闻川抬眸:“我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我能跟沈同志单独说几句话吗?”
沈棠示意蒋家姐弟守在巷子口,这才看向眼前的人:“你为什么要去做假证?”
徐闻川瞧着眼前的姑娘,她睫毛如扇,眼眸纯净似水,长发编成一条长辫子,稀薄的刘海衬得她脸巴掌大。
布拉长裙垂落在她的脚踝,明明只是简单的装扮,但气质就是和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我没有撒谎,我确实看见了。”
沈棠眸色微凝:“呵,你当年才几岁,怎么看见的,又在哪看见的?徐同志,我不知道你收了谁的钱,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又给他们做假证,但你得想想,为了几个钱一头脑的参与进来,你觉得自己能承担后果吗?”
徐闻川垂眸,轻叹一声:“沈同志,你这么相信你丈夫,如果他真的做了犯罪之事,岂不是辜负你的信任?”
沈棠摇头:“他不会做的,少时他不会做出让贺颜面有损的事,如今他更会对得起他身上的军装,没有做过的事,任凭你们怎么诬陷,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