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沈棠正打算和贺旭去市里买些过冬的衣服回来。
刚出了门,就听见邮局有贺旭的信让她过去取一下。
贺旭看完信件,脸色有些阴沉。
“怎么了?”沈棠问。
贺旭将信递给她看:“是我一个战友的遗孀,他叫戴胜,当年他出任务牺牲,我们和班长凑了些钱给她,让她有事一定要来写信来军区,能帮的我们都会帮,不过后来她再嫁了人,只带走了一个小女孩,和我们也没了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班长已经调去了边防,平日里我们都会凑钱给路过他们家乡的战士帮忙带去,照顾一下家里的老人。
我也没想到,这位嫂子还记得我们,看信里说的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想把孩子托付给我们。”
他想了想:“这信应该不止我一个人,今天可能不去市里了,我去问问郝运他们。”
沈棠看完,信件上字迹歪歪扭扭,还有泪水,没说其他的,只说希望他们能过去一趟。
她和贺旭都没怀疑,毕竟这个时代接受教育的人很少,大部分妇人写出来的字都是这样歪歪扭扭。
她点点头:“你去吧,我去市里就行了,要买的东西我都记着呢。”
贺旭:“好,那我让小李开车送去你,被子和衣服都挺重的。”
两人说完就分道离开。
贺旭去找了郝运和其他的战友,只有郝运和他收到了信件。
他和戴胜交情虽然好,可还有另一个人与他更好,两人是老乡,平日里贺旭郝运等人凑钱都是让他带去给戴胜的父母。
不过对方已经转业。
贺旭觉得不太对劲,打了电话过去询问。
对方满脸疑惑,这几年他都会去战友家看望老人,对好友的遗孀倒没多关注,但按理说对方要求助也会来求助他。
毕竟他转业后的地址对方是有的。
不过没等他疑惑多久,大概就知道了原因。
他家里有个爱吃醋的老婆,信里又没说清楚事,他老婆可能以为是他在外面有人了,就把信给藏了。
难怪他说这几天自个老婆都冷着脸呢。
贺旭:“那我这么凑点钱,你过去看看戴胜他前妻,别真出事了。”
“不用凑钱,我这就请假过去。”
戴胜的遗孀嫁到了隔壁市里,他离的近,请两三天假过去看看就是。
贺旭和他寒暄了一会儿,问了他最近的情况,这才挂了电话。
他本以为事情应该好解决,接了沈棠回来,想着还是得凑钱寄过去给戴胜父母,和战友们商量一下,每人出个五块左右,凑齐了三十多块钱一起寄过去。
可没等到他寄钱过去,那边又打来了电话。
家里的婆娘得知他要去看望战友遗孀,还一去就是好几天,闹的不行,加上他恰好抓一个小偷的时候扭伤了脚,这事他怕是去不了了。
贺旭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奈何他之前就把假请完了,师长那边又有任务交给他,只能找其他人去。
对方虽然有个烈士遗孀的身份,但毕竟已经再嫁了,军区也不好再管她本人。
沈棠知道贺旭顾及她膝下被带走那个孩子,就和贺旭商量一下,帮他去一趟。
安全不用担心,苏晓晓最近在调休,沈棠之前帮她照顾了好几天孩子,听到沈棠请她陪同去苏市立马就答应了。
沈棠把最近一周的工作提前做完,又跟小贺执交代了要过几天回来。
小贺执可怜巴巴的拉着她袖子:“要早点回来呀。”
沈棠看他这么听话,没忍住亲亲他:“妈妈最多一周就回来。”
小贺执自出生都还没离开过她,沈棠还没走,心里就开始舍不得了。
幸好江南和陈树回过来陪他,三个孩子一起睡觉一起玩,倒是好的不得了。
苏晓晓会修车开车的事在部队已经不是秘密,沈棠跟师长借了一辆军车,两人直接开车过去,大概开了整整两天才到苏市。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在招待所住下,顺便去百货商店买了些给小孩子和妇女的衣服以及麦乳精和糖果。
这一路颠的沈棠屁股都是痛的,沈棠歇了一夜,次日一早两人才去那位遗孀改嫁的山村。
坑坑洼洼的路是真的不好开,也就是苏晓晓技术好,虽然晃来晃去,但开的稳。
路上遇到牛车和知青,底下五个知青一看苏晓晓居然会开车,惊呼道:“这是女兵吧,苏市附近有军区吗?”
赶车的老人眉头紧锁:“咱们附近没有驻扎的军队啊,不会是去洪秀家吧?”
之前就听说洪秀前头那个男人是烈士,这么多年也没个军人过来看他们,大河村知道消息的人都以为这消息是假的。
这两个女军人要是去找她,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老人恨不得把牛车再赶快点,好去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