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的手杖与木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会场变得落针可闻。
“既然双方已经就位，那么审判就此开始。”
芙宁娜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那些繁琐的开场白就不用再重复了，那维莱特。”
“麻烦请直接快进到宣读罪名的环节，我作为被审判的人，也就是今天的主角，还不清楚你们准备以什么名义审判我呢。”
“先说好，凡人无法理解神明的做法很正常，而这一点可并不能构成给神明定罪点理由～”
佩露薇利耸了耸肩。
“没错，但是审判你的理由并非是你作为神明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
“审判你的理由是——你根本不是神明吧，芙宁娜小姐。”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了整个会场。
“等等......她说什么？芙宁娜大人不是神明？！”
“喂喂喂......我本以为只是控诉水神的渎职，可刚刚那个愚人众的指控......是认真的吗？”
那维莱特朗声道。
“肃静！”
“指控有效！”
“芙宁娜女士，你承认指控方提出的指控吗？”
芙宁娜眼眸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不承认,当然不承认。”
“我，芙卡洛斯，芙宁娜·德·枫丹，尘世七执政之一，众水，众方，众律法的女神。”
“毫无疑问，我是真正的神明。”
下面的观众赞同的点头。
“是啊......芙宁娜大人尽管性情乖僻，但是说祂不是神明确实有点......”
“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最多只是抱怨她不干正事，那个愚人众为什么这么说？”
「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倒向芙宁娜这边。
芙宁娜见风向倒向自己。
趁势接着说。
“我想在座的观众眼睛是雪亮的，很多人从出生开始就把我是神明这件事当做常识，他们也会支持我的。”
“看吧，就连「谕示裁定枢机」都如此理所当然地倒向我的方向，你确定要进行这样一场毫无胜算的辩驳么？”
“现在撤诉的话，我会以正义之神的名义承诺，不追究你诬告的罪名，只把今天的一切视为一场人们喜闻乐见的闹剧，如何？”
荧有些头疼。
“一开始就一面倒的辩驳吗......不仅要驳倒芙宁娜，还要撼动风大民众的「常识」......”
佩露薇利没有回话，只是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芙宁娜。
芙宁娜被这种猫看老鼠的目光看的发毛。
但还是面色不改的双手叉腰。
“好吧，劝降无效。那么我要发问了，如果我不是神明，那么你们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呢？”
佩露薇利没有意外芙宁娜的回击。
“芙宁娜小姐，可能性还是很多的，譬如其他长生种，譬如......「诅咒」～”
那维莱特摸了摸下巴。
“「诅咒」......”
“我本以为神明身上散发的气息原本就类似于一种诅咒。”
“难道和神明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诅咒吗......”
这一说法显然说动了在场的一些观众。
“芙宁娜大人......只是人类？”
“人类与神明......光靠肉眼确实没办法分辨，也有这种可能性吧？”
天平再次回到原位。
芙宁娜暗自咬了咬牙。
“好了，不要现在就沾沾自喜，就算我承认身上存在诅咒，也不代表我一定就是「人类」吧？”
“何况人类与神明，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权柄」。神明可以做到人类所做不到的事，所以才叫神明。”
“数百年来，枫丹大地上存在许多我的神迹.....”
“比如你们面前的「谕示裁定枢机」，又比如你们每个人的生活都离不开的「律偿混能」。”
派蒙撇了撇嘴。
“可是，「公子」那时候莫名被判处有罪的事，就连你也不清楚缘由吧？不然怎么会直到现在都拿不出理由来解释......”
芙宁娜双臂抱胸。
“关于这个，我当时就很明确地说过，神明的决断本就不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也不需要解释......”
那维莱特驳回了芙宁娜的证词。
“不，芙宁娜女士，我必须提醒你认清当下的状况。”
“在审判庭，审判本身应高于一切。”
“在你作为神明之前，首先应该是今天的「辩方」。”
“如果不按照审判规则如实陈述你所知的情况，那么形势将会对你非常不利。”
芙宁娜暗自咬牙。
“居然......用这种说辞......”
那维莱特摇摇头。
“这不是什么说辞，芙宁娜女士，是任何人都应该敬畏的审判庭的规则。”
佩露薇利饶有玩味。
“所以芙宁娜小姐您其实并不清楚「公子」有罪是怎么回事，甚至也不清楚「谕示裁定枢机」的构造和原理。”
芙宁娜依旧嘴硬。
“我的确不清楚「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有罪的定论是谕示机单方面裁决的，而它自诞生以后就一直独立运转......”
“不能......不能因为神的造物出了问题，就说神是假的啊......”
佩露薇利拍拍手。
“那么芙宁娜小姐，请问您是否可以在现场为我们展现神明的神迹呢？”
芙宁娜一愣。
“神明的力量？观众席上有那么多一般民众，我可不能贸然使用神明级别的力量。”
那维莱特突然开口道。
“如有需要，我会去观众席的方向展开加护。”
芙宁娜不安的搓了搓手臂。
“这......这就不需要了吧？“
佩露薇利耸耸肩。
“那就稍微展示一下水元素便好。”
“这是连拥有「神之眼」的人也能办到的事不是吗？”
见芙宁娜迟迟没有动作。
佩露薇利歪了歪头。
“身为水神，别说神的权能，连水元素力都无法使用吗?”
派蒙挠了挠脑袋，悄悄在荧耳边说道。
“奇怪，在须弥的时候芙宁娜不是很厉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