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影,我无数次的期待着希望再次看到,而此时的我也毫无顾忌的追了过去,我是多么希望那个背影真的就是我想要见到的人!
“秋言!”我高声呼唤了一声。
但是在这片热闹的商业街上,我的声音显得那般渺小,如同沧海一粟,很快淹没在汪洋大海之中,我只能不断地躲避着堵在我面前的人,甚至在焦急中,我想用我的力量将挡在眼前的碍事之人全部消灭,可这样的想法却让我有种没由来的恐慌。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力量过于强大,还是我的内心受到了某种影响,我时不时的暴虐思想让我战栗。
我压抑着内心的暴躁,很快靠近了那个背影,就在我们只有几米的距离时,那个背影突然转到了左侧的一扇玻璃大门内。
我急忙追了过去,我并没有注意那扇门是什么标志,因为我一心只想接近那个背影,抓住她的胳膊,然后转过她的身子,看到她的面容。
可当我推开那扇玻璃大门的瞬间,眼前一片混乱和喧哗,无数的人影在门内蹦跳舞动,欢呼声,叫骂声,歌声,乐器声,充斥着整个空间,绚烂的光影在我眼前闪烁。
我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听到过这样嘈杂的声音,但那一声声咚咚的怪响,却让我身体里的恶液震颤起来,恶液的震颤带动着我的情绪,变得高亢。
“这里是哪?”我看到这些场景有些眩晕。
恶液却在此时哈哈大笑道:“这里是舞厅啊?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舞厅?”我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克系政府统治下的世界无比乏味,唯一能让我快乐的事情,便只有武技学习,舞蹈这种东西我只看过秋言跳过,很缓慢,很美丽,很优雅。
我想起了秋言在我面前舞动着洁白的长裙,黑发掠过我的面颊,留下芬芳的一幕幕,而那一切与此时的一幕完全不是一种东西,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那般疯狂,那般不合常理……或者说,我难以接受。
“秋言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在我印象中的秋言应该是个知书达理,根本不可能进入这么混乱的地方。
可就在我以为我看错了背影,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在我的左眼成像中,突然再次映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此时已经站立在舞厅的中心,一个慢慢升起的巨大的舞台之上!
她背对着我的方向,站立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大红的长裙,裙子上镶满了美丽的宝石,无数聚光灯落在她的身上熠熠生辉,她披散着一头黑色的大波浪卷发,洁白的双臂被两只白色半透的半臂手套遮着,修长的手中轻轻摆动着各种姿态,如一团烈火,慢慢升空,燃起整个舞厅内的气氛。
四周的五彩霓虹闪烁不停,所有的人都开始为她欢呼,高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号。
“变色龙,变色龙!变色龙!”
所有的人都狂热的欢呼着,仿佛受到了蛊惑,而就在此时,她发出了声音,左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麦克风,声音在全场环绕,所有欢呼的人停止了声音。
“我,看不到未来的样子
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我是否还是我。”
一阵清唱,她慢慢转过身,脸上是诡异的浓重涂鸦,一双美丽的黑色眼眸之下绘画的是两条赤红的血泪,雪白的面颊,薄薄的红唇诉说着空灵的故事。
我震惊的看着那张脸,不管是如何夸张的妆容,我都能认出,那正是我一直寻找的人,她就是秋言!
突然四周爆破音响起,带动着整个舞厅开始嚎叫,欢呼,而空灵的声音也在此时突然猛的炸裂!文字化作有形的利刃,划开黑暗的面纱。
“快乐!悲伤!愤怒!恐惧!
七情六欲被抛却!
暴虐的,残酷的,无情的!
我们的世界已经沦陷!
我们的未来已经不在!……”
我看着她那如悲如狂的表演,我看不到曾经在我身边秋言的影子,但是我却看到了一个更加鲜活的女性,她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不可思议,我陷落在她那有力的歌声中,终于,痛苦的悲鸣结束,她仿佛开始祈求上苍的天使,再次发出那空灵动人的声线,轻轻道:
“人类啊,
行尸走肉
人类啊
自负堕落
黎明还是黄昏
光明何时降临&……”
……
落幕的那一刻,她躺在舞台中央,如个破碎的布娃娃,那模样就仿佛在庆城时,她躺在那片废墟中的模样,我多么想抱紧她,可我却在此时根本认不得她,她真的是秋言吗?还是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像的人吗?
舞台慢慢下落,而我也已经穿过人群,用扫描功能找到了她的幕后休息区,那里在舞台的后方,通着一条地下走廊,她一个人慢慢的向休息室走,而我也已经站在了休息室外,那扇金属门前。
我轻轻敲击屋门,里面传来问询:“谁啊?”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我只能继续敲门,那个询问的人并不是秋言,我想应该是为她服务的什么人。
金属门慢慢开启,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很精神的女孩子奇怪的仰头看我:“你是谁?干什么敲门?”
她谨慎的只开启了一条很小的门缝,但我依然可以隐约看到门后的她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卸妆,我道:“我找个人。”
“这里是化妆间,你找什么人啊?快离开……”可她刚说完,我就已经将她轻易的拉出门来,接着我一个人走了进去,关闭了房门。
“喂!你出来,你进去干什么?快点出来!不然我叫保安了!”女孩愤怒的吼道。
“对不起,请你出去,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如果想要签名的话,可以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会帮你签名的。”突然一个清冷,但是却让我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看向那个人,此时她已经将脸上的两道血红的泪痕擦去,露出了她本来的样子。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快步走向她,伸出手,颤抖着声音道:“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