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邓思思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幽幽说道:“表姐考A大那年,我羡慕坏了,跟我妈说我也要考A大,我高一时拼命学习,姨妈会给我买学习资料,却从没提出过给我请家教,还说尽力就好,不用太拼了。
呵,真可笑,她对表姐可不是这样,从第二名掉到第三名,表姐回家都会挨骂,我在高二时有次考试掉了十几名,姨妈还只是安慰我没关系,女孩子可以不用那么拼的。
我那时就想不是亲生的,果然是不一样的,可是那年我妈生病又住院了,我担心我会没有妈妈了,我爸却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顿了顿,突然抬头说:“我渴了,能喝杯水吗?”
俩警察正听得津津有味,这一下停住了,实习警察立马表示去给她倒水。
“我要喝椰子水,天然的那种,不要椰子汁。”邓思思面无表情地说。
实习警察愣了一下,求助地看向旁边的老警察。老警察无奈地点点头,示意他去买。
半小时后,实习警察气喘吁吁地拿着椰子水回来,递给邓思思。
邓思思慢悠悠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才又开口:“我爸告诉我,其实从生物学角度来讲,姨妈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了,我妈闭了闭眼,扶着额头,整个人向后靠去。
我爸吃惊地看向我妈,看看她的反应,再看我和萧世秋的毫无反应,我爸知道这是真的,有些结巴地说:“你、你们都知道?只有我、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个闺女?”
他瞅着我妈半晌才问道:“咱俩啥时候生了老二?你这是一生下来就送给你妹了?你怀孕生娃我咋不知道呢?”
我爸还是单纯了,他以为我妈生的,就一定是他的,还安慰我妈,“既然是亲生的,咱们再想想办法,好好教育教育,也不知道这性子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我白他一眼,“爸,你别自作多情,她只说自己是我妈亲生的,没说是你亲生的。”
我爸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啥意思?你这是怀疑你妈人品?你妈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我怼他:“你也知道人品不好才会有私生子啊。”
他顿时哑火了,有些懊恼地说:“万一、万一她爹真不是我,那、那、那……”
我妈缓缓转过头,直视着他,语气波澜不惊:“那就咋样?”
“那咱俩就扯平了,继续好好过日子呗。”我爸有些颓废的靠在椅子背上。
嗯,心还挺大,挺想得开的,我发现我心大可能是随了我爸了。
我和我妈都没再理他,继续听邓思思交待。
她把那瓶椰子水喝完后,才继续说道:“我爸告诉我,我妈因为卵巢早衰,没办法自然受孕,所以打算做试管婴儿。
手术是在我姨妈的医院里做的,当时负责的那个医生发现,我妈身体里根本取不出合格的卵子,没办法做试管,在跟我妈说之前,先去告诉了我姨妈。
姨妈怕她伤心,就让医生瞒着我妈,取了她自己的卵子冒充是从我妈身体时取出来的,这才有了我 。
我知道了之后又高兴又怨恨,我一直希望姨妈就是我妈,那我就可以过上和表姐一样的生活了。
但是又觉得老天不公平,明明都是同一个妈妈,凭什么我得在小县城里过穷日子,表姐就能跟在姨妈身边过好日子。
我爸说让我忍忍,等表姐出嫁后就好了,只要我一直守在姨妈身边,她会想办法给我准备嫁妆,要是能让姨妈和姨父离婚,那姨妈能分走一半财产,我自然有办法让她把遗产都给我。
好不容易表姐上了大学,以后可能都不回家了,结果姨妈居然怀孕了!”
邓思思突然开始有些颠狂,话说得明些语无伦次:“怀孕了还怎么离婚啊!再生个儿子的话,这个家里哪还有我的位置?她怎么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呢?都那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要生孩子?”
警察这时问她,“所以让你姨妈流产的计划是你爸教给你的?”
邓思思抬头看着警察,“不是,我爸他不会教我这些,他只是告诉我,除非我姨妈流产,否则我不可能再从她那儿得到应得那份财产了。
都是她的血脉,凭什么我不能继承她的财产。”
我爸气得拳头握得紧紧的,“邓新荣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教女儿算计我们家,断交!必须和他家断交!”
警察循循善诱:“那害你姨妈流产的办法是谁教你的?很明显在餐厅安排人下药,凭你是做不到的,如果你硬要担下这个责任,会被判得很重。
如果是别人做的,那就不一样了,你怀着孕,甚至可能都不会坐牢。”
说到这儿,邓思思不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是陆元青,我把这些事都跟陆元青说了,他说他有办法,他先是让我在我爸亲戚家里找个靠得住,能听话的女人来夏家当保姆。
鞋子的底都是何姨做的,每天晚上她会拿一双鞋回房间用一个东西把鞋底打磨平。
餐厅那边下药的事也都是陆元青安排的,我不知道他是让谁去做的,钱也是他给我的,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她这时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审讯椅里,喃喃自语道:“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以为他心里有我,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呢?”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是技术科的人,“冯队,邓思思微信里的那个人信息查到了,登记的手机号不在陆元青名下,而是一个叫韩永健的人,这个人公安系统里有记录,没犯过什么大事儿,但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之类的记录有不少。”
邓思思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韩永健,这个微信号是我和陆元青当面扫码加的好友。
他、他还说,这个微信号是他专门用来和我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