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祖高武帝,他老人家深谋远虑,首先以御史台监察百官,而且还担心力度不够,又设制按察使更好的管控地方,可是未成料到御史台官员目光如此短浅,不堪大用。”李洪熙原本还想说的更加露骨些,可是看着萧明轩不停的给他打眼色,他才连忙停住。
在看昭帝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极致的愤怒,铁青着脸看着他手中茶水。
李洪熙也是心惊肉跳,同时也感觉自己说的太多,几句话把昭帝几十年的呕心沥血的政务,贬低的一文不值。
“臣,孟浪失言,望陛下恕罪。”李洪熙连忙跪地道。
萧明轩看着满脸怒容的昭帝,也缓缓起身,作势就要跪下,却听到昭帝大声说道。
“传旨,廉郡王忠心侍君,深得朕心,点为内阁首辅,南书房王大臣,节制百官,协助太孙处理政务。”昭帝义不容辞的说道。
我擦,又升职了?
李洪熙眼珠子转的飞快,自己明明是个废材,怎么来到这里,才一个月不到,就连升好几级了。
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的大乾第一异姓王了,如今又成了内阁首辅,成为大乾唯一的南书房王大臣。
这可怎么是好?身居高位,代表着陪王伴驾时间也就越长,而危险也是几倍的增加。
“传旨,明年恩科,推迟到了四月,明发各地,科考的学子,莫要日夜兼程,沿途地方官员,驿站不得马虎对待,来到京城由顺天府承担住宿,吃食。”昭帝再次说道。
“洪熙,明年的恩科你来主持,朝廷的一些官员是该腾地方了。”昭帝声音冰冷的说道。
萧明轩和李洪熙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昭帝这次真的动怒了。
“臣,才疏学浅,万不可。。。”李洪熙还要说什么,直接被昭帝阻止。
“洪熙,大乾看起来繁荣昌盛,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朕登基以来轻徭薄税,励精图治。可是到头来竟是。。。”昭帝说着竟然开始叹气。
“朕,好久都没有出去游玩了,甚至最爱狩猎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大病需猛药,而猛药才能去疴,你,廉郡王就是大乾的这剂猛药。”昭帝眼神有些疲惫的说道。
“臣,定当鞠躬尽瘁,竭尽全力。”李洪熙再次叩首道,他突然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大乾皇帝,自己的外公。
出了东宫,夜幕已然降临,李洪熙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不由的叹气,有时候苟住也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身居高位的他,他明白他必须要为君所用,若是不能,一点差池就能让他廉郡王府灰飞烟灭。
李洪熙他是想要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能耐。
他穿越以来,他所知道的,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他最熟悉的打螺丝了,难不成打螺丝能救国?
接下来,可是如何是好啊?哎,李洪熙抬头望天叹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廉郡王,您留步。”
秦不对的声音打断了李洪熙的思绪,连忙回头看着秦不对带着几个宦官抬着一个大箱子。
“老秦,你这是?”李洪熙疑问的看着大木箱,但是看样子又不是很重的样子,肯定不是金银珠宝什么的。
“这是滇州进贡的普洱茶,太孙殿下特地吩咐让给您带点回去尝尝。”秦不对轻声道。
李洪熙惊讶的看着,这么大的箱子,这是带点?起码几十斤了。
“五十斤呢,来呀,给郡王爷抬到车上。”秦不对又继续道,指挥者那几个宦官。
“郡王爷您不知道,淮阳,韩王,蜀王他们也才二十斤,太孙殿下特地交代的给您五十斤。”
“臣,李洪熙谢太孙殿下厚爱。”李洪熙听了连忙朝向暖阁的方向拜去。
秦不对连忙扶起,太孙殿下还说了,“此去江州莫要急着赶路,天寒地冻的,您又鲜少出京,切记要保重身体。”
“还有,若是处理不好,就赶紧回来,他会安排刑部的人员在去审理,莫要过于劳累,元正之前您一定要回来。”
李洪熙听了眼睛一酸,竟是有些感动,甚至有种想为太孙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感觉。
“这是太孙的金牌,可以调动整个大乾的卫所官兵。”秦不对继续说道。
李洪熙看了一眼秦不对躬身递上来的金光闪闪的金牌。
这个金牌可有来历了,原本只有皇帝有才金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后来懿文太子萧靖安崩世,昭帝心疼自己唯一的太子虽是储君,可却没有帝王之实。
所以下旨工部做了一道金牌令箭,上面刻着如君亲临,准备和懿文太子一起埋葬陵寝,可是后面被护国公主萧永福拦住。
后来赐给了太孙萧明轩,从此满朝文武都知道,这块金牌就是代表着储君的身份。
“臣,李洪熙谢太孙殿下恩。”李洪熙泪水夺眶而出,他那时已经八岁了,他如何不知这个金牌的来历呢。
这是她母亲曾经保管过得物件啊,睹物思人,李洪熙怎么能忍的住呢。
星光闪烁,京城已经夜深人静,李洪熙安静的坐在马车内,往事随风。
他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了,接下来该如何苟住呢?如何才能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里活下去呢。
他原本想,做个一个闲散的国公爷,后来被封了郡王,他觉得如果在郡王这个位置想苟住,只忠心陛下,不有二心,就可以好好的活着。
可是,太孙殿下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吓的他昏迷了好些天。
现在呢?他又该如何?
回到廉郡王府,在李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李洪熙回首看向紫禁城的方向。
君恩深似海,君德浩如天。岁岁流红日,山呼亿万年。
李洪熙看了手中的金牌,竟然有些困惑,竟不知如何是好?人家都说江郎才尽,他李洪熙现在已经江郎才尽了,这以后可怎么混下去啊。
“王爷,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李琪看着李洪熙从东宫出来就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
“琪哥儿。”李洪熙看着李虎一个人就把太孙赐的普洱茶搬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向库房。
“王爷怎么了?”李琪看着李洪熙眉头紧锁的样子。
“陛下点了孤为内阁首辅,南书房王大臣。”李洪熙轻声道。
“嗯?确实不好。”李琪想了想说。
“嗯?为何?”李洪熙有些惊讶,因为他都没问,但是李琪却说不好,不由好奇道。
“王爷,您的俸禄没涨,还是郡王俸,而且您还罚俸一年,现在是干的活越来越多,俸禄没涨,还是少了一年。”李琪有些失落的说道,好像罚俸的是他一般。
大乾制,郡王以上的俸禄都是八千两,食邑三千,皇庄一万亩。相对国公少了米俸和布俸。多了皇庄和食邑。
可是李洪熙的母亲护国公主又是善待食邑东家,所以皇庄的粮食收成一半都给了食邑,剩下的一半上交郡王府。
这样算下来的话属实不多,而且这些年来他们老两口又是赡养北境军的孤寡老幼,现在郡王府已经远远没有想象中那般有钱。
前些日子,王妃带来的嫁妆进了库房,他心中才安稳了许多。
“哦?怎么?王府很缺钱吗?”李洪熙看着李琪满眼都是钱的样子不由的问道。
“倒不是缺,若是现在王府不再添置下人护卫的话,不修缮院子的话,完全够了。”李琪内心盘算着,现在那些依靠廉郡王府活着的孤寡老幼都被安排在了皇庄里。
现在除了修缮院子可能要花费大把的银子外,其他的就很少了。
“王妃要修缮王府了?”李洪熙敏锐的捕捉到李琪的话,连忙问道。
“王爷,不是您要修复吗?”李琪挠着头问道。
“胡说,孤什么时候说了?”李洪熙想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说过。
“昨日,卑职都看见了,您在马车内画的柱子还有走道。”李琪也连忙提醒道。
“放肆。”李洪熙瞬间脸红,怒斥着李琪。
随即也不搭理李琪转身头也不回的去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