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贱人就是矫情,收拾一顿果然就老实了。”
郑姓书生冷笑两声,抓起周芙的头发将她拖进马车。
又过了大半天,两人才在一处村子里找到个赤脚大夫。
那大夫把过脉后,眉头皱得死死的:“这位夫人,你并没有身孕,更没有流产。之所以流这么多血,都是月事不调的缘故。而且,你长期月事不调,气血两亏,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只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孩子。”
周芙一惊,脸色越发惨白:“没有怀上?那……那为何……为何……为何……为何我……我那处长了很多红疙瘩?”
大夫吓得赶紧放开诊脉的手:“什么红疙瘩?”
周芙支支吾吾:“有点像水泡,不过是红色的。平日里又痛又痒,挠破之后会流黄水。还会……还会……溃烂。”
大夫大惊失色,退后几步连连赶人:“老朽医术不精,瞧不了夫人的病,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周芙察觉出不对,急忙从衣服上抠下一颗珍珠扣子递过去:“大夫,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大夫没敢立即伸手去拿。
但看着那颗圆润饱满的珍珠,最终还是开了口:“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脏病,俗称花柳。”
周芙的眼睛一下子瞪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大夫偷偷瞧了一眼郑姓书生那苍白中透着红润的诡异面色:“老朽口说无凭,夫人要是真想知道的话,不如问问您丈夫。”
周芙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的情郎。
却见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拽起她就往外走。
两人拉拉扯扯行至无人处,郑姓书生突然反手一嘴巴抽在他脸上:“要不是老子得了脏病,想留下你肚子里的种传宗接代。老子才舍不得离开京都繁华之地,陪你到外头来吃这种苦呢。没想到你个贱人这般没用,不但肚子里头没货,还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
或许早已被打麻木。
周芙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愣愣的盯着他:“你、你、你说什么?”
郑姓书生嘲讽嗤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能让你做什么状元夫人吧?实话告诉你吧,从一开始,我就是看中你侯府千金的身份,看中你蠢笨无脑好骗,想从你身上骗两钱花花。没想到你这么蠢,不止送银子,还恬不知耻投怀送抱怀上孩子。老子得了脏病,想给自己留个后。所以才好言好语哄着你,想把你骗回登州老家生下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满腹才学,有大好的前途,将来肯定能平步青云,怎么能是这种人呢?”芙完全接受不了。
“你见过有哪个真正有才学的书生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又见过哪个真正想考取功名的才子不在家埋头苦读,日日在酒肆高谈阔论?蠢货……”
郑姓书生毫不留情嘲讽,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将她打晕。
周芙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狂奔的马车里。
手脚被五花大绑,被砸破的额头还隐隐作痛。
周芙迷糊了好一会儿,怒气冲冲破口大骂:“这是在哪儿?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乃顺郡王妃,是上过皇家玉蝶的皇室宗亲,当今皇上都要叫我一声婶娘。就算是摄政王,也不能随意处置我。”
摄政王今日不知道发的什么疯。
她好好的在顺郡王府养胎,他突然提枪冲进内院,一枪将她捅了个对穿。
周芙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被劫持了。
“周芙,还在做春秋大梦呢?”话音刚落,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郑郎?你竟然还活着?”死去多年的情郎突然出现在眼前,周芙又惊又喜。
“你才死了呢。”郑姓书生没好气骂她。
“不是的……你……你不是被谢妙仪害死了吗?当年我想与你私奔,却泄露了消息让谢妙仪那个贱人知晓。她仗着有几个臭钱打发走了你,害你活生生冻死在破庙……”
“闭嘴,你才死了呢。”
三番五次被诅咒,郑姓书生一下子暴怒,转身狠狠踹了她一脚。
周芙被踹出去撞在车壁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的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脸上的神情也从惊喜转变为惊恐:“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被谢妙仪抓回去了,她……她还活生生拆散了我们。那个贱人拿银子打发走你,害你惨死破庙。又拿我攀高枝,将我嫁给那个游手好闲的顺郡王……我明明已经是郡王妃了,怎么可能……怎么呢?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假的……”
郑姓书生咧开嘴,露出阴森森的白牙:“怎么会呢?侯夫人怎么会拆散我们呢?放心吧,我们已经顺利逃出京城。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贱妾了。”
“啊……”周芙捂着耳朵尖叫一声,拼命摇头:“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假的。我的郑郎才高八斗,一定能高中状元。像林怀瑾那样,成为当朝一等一的新贵。我的郑郎说,天崩地裂,此情不绝。如果当年他能顺利带我私奔,他一定能出人头地,我们也一定能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你不是我的郑郎,你到底是谁?你是摄政王派来的对不对?疯了……摄政王他疯了……所以他不止要无缘无故杀了我……还派你来骗我……”
“吵死了。”郑姓书生被吵得不耐烦,顺手捡起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堵住她的嘴。
“唔唔唔……”周芙拼命挣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加上身上有伤,很快浑浑噩噩晕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关进一间暗无天日的破屋子。
地面上铺满稻草,又脏又臭。
隐隐约约间,她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她曾经日思夜想的情郎满脸堆笑:“妈妈放心,这女子乃是我的贱妾,来路绝对清白。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千金小姐,细皮嫩肉的有才又有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你一百两银子,绝对物超所值。”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中年女子,浓妆艳抹尖酸刻薄:“呸,一个贱妾而已。以前再金贵又怎么样?如今不过是个破烂货。额头上那么一大块疤,牙齿也掉了两颗,还得花钱给她治。要是一不小心治死,老娘岂不是血本无归?就算治好了,万一留疤,最多能做个干粗活的婆子。花一百两买个婆子,你当老娘我是冤大头啊?最多三两,你爱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