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满面愁容,从宋昔日的身上看到的年轻时候的自己。
若是她年轻的时候没有贪慕权贵非要到相府做妾室,凭借她的容貌和身段,也不是不能到寻常人家做个正头娘子的。
可此时的宋昔日根本听不进去柳姨娘的话,她觉得柳姨娘是因为自己无能,才没能笼络住父亲的心,才会把日子过的这么苦。
可是她不一样,她生的美又长在相府,见过不少世面又看过不少书,她相信自己一定把日子过的和柳姨娘不一样。
宋昔日缓缓摇头:“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全靠自己。”
既然她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收到云起哥哥亲手写的信,就说明云起哥哥对她是有感情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云起哥哥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和她行那般苟且之事,所以,给她做妾是她唯一的选择。
“再说了,成婚之后,是要和夫君生活一辈子,与其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一生,还不如做个能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妾室。”
“姨娘,您若是真为我好,就不必再劝了。”
柳姨娘看着宋昔日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独自抹着眼泪。
……
宋昔日去厨房做了赵氏爱吃的点心,端着盘子去了赵氏的院子。
她想要到向府做妾室,最主要的还是得母亲赵氏点头同意才行。
宋昔日说:“母亲,这是女儿亲手做的点心,母亲快尝一尝。”
将糕点盘子推到了赵氏的面前,宋昔日叹了口气:“唉,听说姐夫家中还有一个表妹,姐姐可怎么办才好啊?”
“身边没有帮衬姐姐的人,一旦这姐夫的表妹也成了姐夫的人,姐姐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宋昔月最担心的,是赵氏不同意她嫁过去。
赵氏面露愁容,本以为女儿嫁过去就能享福,可没想到向母是个厉害的。
再加上向云起在官场上有些手段,在文官一列也颇有些名声,宋城青的年纪越来越大,以后的日子,说不定他这个相爷还要指望女婿这个后起之秀。
宋昔日犹豫着提议道:“不如我也嫁过去,好帮着姐姐拉住姐夫的心。”
“母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和姐姐感情好,一向都是以姐姐们为先的。”
赵氏沉吟半晌,不置可否,先让宋昔日回去了。
等宋昔日出了屋子,孙嬷嬷一脸的担忧:“夫人,宋昔日生的美,万一把姑爷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可怎么好?”
赵氏却不以为意:“怕什么,她姨娘还握在我们手里。”
“就好比她姨娘柳姨娘一样,年轻时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胚子,到现在,不还是被我压着?”
赵氏沉吟道:“再说了,就是要美才有用,让她帮昔月笼络住爷们儿的心。”
“你去派人问问昔月的意思,愿不愿意让她这个嫁过去做妾。”
“若是她愿意,我就将人送过去。”
相府现在是入不敷出,尽快将宋昔日嫁出去,还能拿到些银子回来,虽然肯定不比宋昔月的聘礼多,但也可以解相府的燃眉之急。
不然,如今的相府反倒还要花那些家里富庶的小妾们的银钱,这让她这个主母的脸往哪儿搁?
很快,赵氏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赵氏看着字条上的字点了点头。
“既然昔月同意,你派人去探探向母的口风,若是向府也有意,我们挑个适宜婚嫁的日子,将宋昔日嫁过去。”
……
很快,到了冯家行刑的日子。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天快要亮的时候,雨停了,仿佛是老天故意要让天气变的晴朗,好让大家伙儿能到刑场看冯家行刑。
在刑部的官员的押送下,冯家人坐着囚车一个一个地到了刑场。
周围渐渐地围了不少百姓,对着囚车里的人指指点点。
那些被冯家的官员压迫欺压过的百姓更是义愤填膺,扔着菜叶子和臭鸡蛋。
人群中,有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最是激动,他和其余的百姓不同,朝着打头的囚车里的人的脸上扔着泥巴,还拿着水瓢往那几个囚犯的脸上泼水。
“该死的贪官!”
“你们死有余辜!”
“砍头都是便宜你们了!”
陆乘渊和宋曦希坐在二楼的茶楼,宋曦希看着下面人潮涌动,她问:“那个黑色的戴着兜帽的人,是你的人吧,还有他手里的泥巴,不是普通的泥巴吧?”
陆乘渊点点头:“是能让人原形毕露的掺了药水的泥巴,水也是无色无味的药水。”
刑部的官员们将围在附近的百姓推开,让出一条道来,将囚犯从囚车里带出来,押着人跪在了地上。
刑部官员看着日头,明明时辰还没到,可对方却很是着急地将牌子往地上一丢:“时辰到,行刑!”
那样子,就像是很想将此事快点了解一样。
行刑的刽子手在大刀上喷上一口烈酒,正准备挥刀砍头的时候,忽而,人群中有人大喊:“快看啊!那人的脸皮在往下掉!”
“半张脸都要掉下来了,好吓人!”
行刑官向刽子手使了个眼色,刽子手立刻会意想要迅速砍头,将此事就此了结,可不知从何处弹射过来一个石子,击中刽子手的手腕。
“哎呦”一声,刽子手的手腕一疼,大刀掉落在地上。
百姓们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庞,原本冯家家主的脸苍老无比,可此刻脸上却是耷拉着半张面皮,面皮之后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大家快看!果然,那人的脸上的覆盖了一层面皮!”
“囚犯不是冯家家主冯玉山!”
百姓们更是愤怒,挥舞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要说法:“冯家欺人太甚,被抄家了竟然还敢换人!把冯家人都交出来!”
这边闹的越来越凶,行刑官黄大人喊道:“将闹事的人都给本官抓起来!”
“刑场闹事,就地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