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如晤:
展信安。自你去扬州已有数月,时光悠悠,我在这一方天地,思念悠悠。
扬州那地儿,定是繁华且充满诗意的吧?我时常想象你在瘦西湖畔漫步,衣袂飘飘,如仙人之姿。可叹我在此处,虽有姐妹们相伴,却独缺了你在。
若你得空,定要多寄些书信来,讲讲扬州的街巷、风土与人情。我很是牵挂,恨不得此刻就飞到扬州,与你共赏那江南烟雨、二十四桥明月。
还得谢谢哥哥记挂于我,无事且安
勿要忘了我,就像我时时将你放心间一般。
湘云手书。
看完这封信,一股百感交集复杂情感在心头交织。
可能是一边感动少女,时时刻刻把自个挂在嘴边,放在心上。
另一边又是愧疚,如若让她知道自个在这成天谈情说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罢罢罢,如果到这世界什么都不改变,那有何苦来呢。”
把湘云的书信叠好放进信封里收起,又打开看了看别的丫头写的信。
无非都是些注意安全,保证身体,学业精进,天冷加衣的祝福。
最后一句明显能看出是萃儿和茜雪写的。
因为少爷高中不高中,她们才不关心,只关心少爷吃的好不好?睡的暖不暖?晴雯伺候的妥不妥帖?如果不好自个过来照顾云云。
值得一说的就是惜春的信中夹带着一个小鱼,叶子早已路途中风干变黄,信纸上也印出一条鱼的形状。
把小鱼轻轻的拿在手中观详了一番,灯光照在上面隐约能看见两个字迹。
把其凑近到灯前,才看清上面“高粽”二字,而且和当时送她的“吥妮”叠法都是一样的。
看出来这四妹妹用心了,把众人的信都叠好,放进了箱子里。
唯独湘云的信单独寻了一处地方,可能这就是偏爱。
水咕噜的冒着热气,晴雯在旁盯着炉子上的水壶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直到看见贾琮从练功房出来,方才将烧好的热水,一股脑的倒进浴桶中。
确定一番温度合适,才拉着贾琮走到近前,脱下其衣物。
无精打采的少年一头钻进那水里,挺立的鼻子也沉入水中让脑子缺氧,好像这般就可以不用去想信中人。
直到喘不上来气,窒息感控制身体,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探出水面。
…………
起身穿衣,钻进温暖的被窝,心中的不安也随着少女的心跳声起伏平静了些许。
一夜无话,话已在手。
……
天微亮,早起的少年离开温暖的被窝,榻上的少女还在紧闭着美眸。
但嘴角还能看出一丝笑意,明显做了个美梦。
贾琮并没有吵醒晴雯,自己拿着衣裳穿了起来,洗漱完毕带着那几个通灵性宠物走出府门。
好在昨夜的雨只下了片刻,但还是有阵阵冷风拍打在少年脸上,隐约还能闻到那昨夜雨味。
至于雨是什么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是湿润的泥土味也有可能是那青草味。
大街上就这样出现了怪异的一幕,一个少年肩上搭着几只鸟,左右两边跟着两条狗。
小贩纷纷侧目打量着年轻人,脑补出一场谁家公子,晚上去勾栏听曲在温柔乡过个夜。
现在不过是趁着父母没醒,偷跑回家的好戏罢了。
买菜的小摊早已支好,并没有被昨夜的雨影响,就等天大亮有主把摊上的菜带走。
自个好拿着卖菜的铜钱,给自己孩子添几件过年新衣。
还察觉到一丝年味,因为有人支起摊卖起了春联和红灯笼。
虽说此时街上还是没什么顾客,小贩还是脸上充满了笑容,或许都在期许今年能过个好年。
停下步,走到摊前也买了两个大红灯笼,做工倒是比较巧能伸缩成一个油纸伞大小。
反正过年也需要用,买几个正好也算给他们添个营生。
越走人越多,路人都纷纷打量着举止怪异的少年。
贾琮却没有在意他人目光,径直走进林府。
此时桌上林如海早茶也吃了大半,无他今个来迟了,刚个纠结买春联还是灯笼耽误了些许功夫。
将灯笼找个地方放好,便把几个动物带到林如海面前,开始表演着。
林如海也放下筷子,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但满脸还是不相信的表情。
这边的贾琮却装作毫无察觉般,开始认真表演。
放个筷子让其叼回手里,还比如找来几个小厮模拟盐贩子偷东西时,八哥在旁直接飞到贾琮手中告知了情况。
狗子也在旁露出牙齿亮出警戒的架势。
还好事先跟这两只狗交流过,否则真说不准能干出那一换一的事情出来。
所谓的咬死一个不亏,咬死两个血赚。
直到表演差不多结束,旁边的林父还在那揉揉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场景,如若这侄儿不在身边,说不准还要甩自己两耳光,看看自己是否睡醒了?
“姑父,您觉得侄儿训练的怎么样,可能一用?”
林如海这才如梦初醒般连忙说道:“侄儿,此法太神奇了,如若此次成功,必是大功一件,到时姑父亲自给你请旨。”
听到请旨啥的,贾琮倒是没有丝毫兴奋,只是托林父请旨时,随意书写几笔就行,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那位。当然说辞已然想好,怕那位以为自己只会奇技淫巧,并无真才实学。
又把怎么指挥动物的方法告知一番,方才和林父回到餐桌。
吃食也凉了些许,贾琮刚想唤厨房热一热,却见林父丝毫不在意的往嘴里塞。
吃完便带着那些宠儿前往府衙,倒是一副老纨绔做派。
黛玉和贾敏也在这时前后脚走至膳厅,贾琮赶忙让厨房端回去热热。
没办法,吃冷食不适合林家母女大病初愈的身子。
丫鬟们很快又把热好的早茶端了回来,吃食上纷纷冒着热气,林母才招呼众人一起吃饭。
席间面对面而坐的两人频繁的眉目传情,身为过来人的贾敏,自然也看出这俩人应该心里藏着奸。
但现在自个可是还在这呢,未免有些太没拿自个当回事,也生出了些许不快,阴阳怪气道:“呦哟哟,吃食可是不在那碗里,反而在对方脸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