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妤欢推开房门。她本打算喊林音吃早饭,却见她满脸苍白地坐在床上,眼睛红肿,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妤欢心一紧,忙上前细问,“音子,你别吓我,到底出啥事儿了?”
林音抬眼望向妤欢,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握住她的手,“妤欢姐,你帮我”
妤欢连忙安慰,“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了啥事?”
林音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缓缓开口,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罢,妤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起身说道:“我去打个电话。”
林音满怀感激地看着她,“妤欢姐,多谢你了。”
“先去洗漱吧,等我打听清楚后再告诉你。”妤欢温和地说道。
“好。”
林音乖巧地点点头,走向洗手间。对着镜子,自己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镜中的人面色煞白,唇色毫无血气,清澈的眼眸布满血丝,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她用冷水狠狠泼了把脸,在冰冷刺痛的刺激下,心也跟着渐渐平复。
过去,她还幻想着自己能够独力寻到母亲的踪迹,然而长达半年的时间杳如黄鹤。加之如今受到王晨沁的威胁,步步惊心。纵使百般不愿欠人人情,也已无可奈何。
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妈妈平安找到!
此时,阳台上。
温妤欢低头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许久后才按下拨通键。“嘟嘟”两声响过,电话接了起来。
“喂?”
话筒那端传来了一个沉稳而清冽的声音。
“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有个朋友的娘亲被劫持走了,听说现在还在国外,我知道你在那边有点手段,求求您帮忙查一下行不?”
那边的人闻言只是轻笑,“咋你身旁总有这么多麻烦?先是你的爹,这会儿又换成别人家的事儿了。我可以出手相助,不过从不做亏本买卖,想好了拿什么来交换么?”
那语气似是猫捉老鼠,步步为营。
妤欢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实在没啥值钱的东西能给你了。” 她如实道。
其实她身上所拥有的一切全赖对方施舍而来。若要拿这些作为交易条件的话未免太过荒唐。
男人听后又是浅浅一笑,“做人啊,莫要去做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懂我的意思吗?”
此言一出,让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妤欢彻底僵住。“那您想要我怎么报答?”既然自己无物可抵,就只能由得人家开条件了。毕竟从一开始,两人关系便处于他的掌控之下。
对面传来短暂的沉默,随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子声音:“阿寂,是谁呀?”
村里的风轻柔地吹着,女人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柔细腻。
妤欢的脸色却瞬间变得苍白,她慌里慌张地挂断了电话。林音这时从茅厕走出来,脸上挂着些许思索:“妤欢,我刚才想了想,这事你还是别管了。我不愿意欠他更多,我去跟傅绎寒说。”
妤欢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呀?哪有什么欠不欠的。”
林音微微一笑:“毕竟我现在名义上还是他媳妇,我想亲自去和他说一说,或许他会帮我们一把。”
妤欢心急如焚,“不成,你这是在求他。这小子如果提出些无理的要求怎么办?”
“放心吧,”林音轻声安抚道,“好歹咱们做了小半月的夫妻,他的性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欺负人。”
见林音心意已决,妤欢只能退一步:“那行,你先去试试看。要是他不肯答应或者提的要求过分了,你就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别的办法。”
“好。”林音点头答应。
“那咱们先去吃饭吧。”妤欢说着。
两人便一同吃了早饭,妤欢一脸疲惫,吃罢就先回去休息了。林音则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对母亲那份责任而言,任何情感纠葛都显得微不足道。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喂?”
手指不由自主握紧了些许力道,林音试探问道:“你现在在哪儿呢?能不能见面谈谈?”
“来天华庄园。”
对方冰冷地留下一句后直接掐断通话,毫不留情。
林音心头一沉,整理了一下心绪与衣裳,踏出了门前往目的地。站在门外时心中仍旧免不了有些忐忑,几次深呼吸后才输入密码走进屋内。
只见一位高挑健硕的身影正从阳台上踱步而来,傅绎寒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常便服,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严气质。
换过鞋后,林音径直走向前,清澈的眼眸望向男人:“傅绎寒,有件事得请你帮个忙。”
男子淡淡扬眉,并未起身相迎而是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冷冽俊逸的面容上写满了疏离感:“怎不找你的旧情人段越呢?听闻你们俩可好得不得了。”
林音急忙澄清:“并非如此。之前给他送蛋糕也是因为他骗了我,并非自愿为之;至于他在网上发表的东西我完全不知情。况且那番话我原以为是留给某个心仪对象说的,根本不关我的事。”
一番言语下来几乎撇清了一切关联。
实际上这件事本就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全是那个段越耍了花招又故意放出令人遐想连篇的信息。
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子,“假使那个所谓的告白就是对你而发呢?”
闻言林音蹙眉不已,明显抗拒之意表露无疑:“倘若真如此,我会远离他的。我心里明白自己身份,在这份协议尚未废止之前绝不做出损害名誉之事令您蒙羞。”
闻言沉默半晌未言,尽管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却仍然感到心头郁结难平。难道说等合约期满之后便会顺理成章接纳段越了吗?
林音不明就里,只觉得周围空气愈发冷冽。她忍不住开口说道:“昨天的事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我确实被冤枉了,你不该迁怒于我。”
傅绎寒冷笑道:“你这是在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