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的到来让原本嘈杂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李院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向张老汇报着赵老夫人的病情以及杜宇的治疗方案。王医生则添油加醋地描述着杜宇如何“离经叛道”,如何“哗众取宠”,试图将杜宇描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
杜宇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陈述,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只有用真正的实力才能证明自己。
张老听完汇报后,目光转向杜宇,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杜先生,”张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就是用家传秘方治疗赵老夫人的那位年轻人?”
杜宇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正是晚辈。”
“你的治疗方法,确实与常规医理有所不同,”张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能否详细解释一下你的治疗思路,以及你的家族医术传承?”
杜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开始详细地解释自己的治疗方案,从病理分析到用药原理,再到针灸手法,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清清楚楚,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他甚至还拿出了一些古籍医书,佐证自己的说法。
他讲述了家族世代行医的故事,从祖辈悬壶济世,到父辈潜心钻研,再到自己继承衣钵,将家族医术发扬光大。他语气诚恳,眼神坚定,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医术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敬畏。
随着杜宇的讲述,张老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怀疑和审视,慢慢变成了惊讶和欣赏。他发现,杜宇的医术并非像王医生所说的那样荒谬,反而蕴含着许多他从未见过的精妙之处。
“你所说的这些,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张老沉吟片刻后说道,“但是,中医讲究的是实践,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能否当场演示一下你的行医手法?”
杜宇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当然可以。”
他走到赵老夫人的病床前,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演示。就在这时,王医生突然插嘴道:“张老,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他……”
王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老打断了:“王医生,你多虑了。我相信杜先生不会做出有损病人健康的事情。”
张老转向杜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杜先生,请开始吧。”
杜宇点点头,伸出手,缓缓地放在了赵老夫人的手腕上……“等等,”张老突然出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杜宇的手,“你这手法……”
杜宇的手指修长有力,稳稳地搭在赵老夫人的手腕上,指尖轻柔地跳动,如同蝴蝶在花丛中翩跹起舞。他并没有使用常见的诊脉手法,而是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和力度,在赵老夫人的手腕、手臂以及肩颈处轻轻按压、揉捏、推拿。
张老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杜宇的每一个动作,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他发现,杜宇的推拿手法与他所知的任何一种传统推拿手法都截然不同,似乎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和规律。杜宇的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强大的内劲,指尖每一次跳动,都仿佛能够穿透肌肤,直达病灶。
病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杜宇的一举一动。李院长和王医生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屑。赵强和赵悦则紧紧地盯着赵老夫人,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和担忧。
杜宇的动作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然后缓缓地收回了手。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张老的评价。
张老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赵老夫人的身上,他伸手轻轻地探了探赵老夫人的脉搏,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向杜宇,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这手法……”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完整的评价。
杜宇并没有追问,他知道,张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不会轻易下结论。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医术是真材实料的,就一定能够得到张老的认可。
“能否再让我看看你其他的手法?”张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杜宇点点头,再次走到赵老夫人的病床前。这一次,他展示的是一套针灸手法。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取出几根银针,在灯光下闪耀着寒光。
他手法娴熟地将银针刺入赵老夫人的穴位,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力道恰到好处。随着银针的刺入,赵老夫人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张老站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杜宇的每一个动作,眼神中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发现,杜宇的针灸手法同样与众不同,不仅穴位选择独特,而且下针的速度和力度都极其精准,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一般。
当杜宇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穴位后,赵老夫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看向杜宇,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年轻人。”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杜宇微微一笑,说道:“您感觉好些了吗?”
赵老夫人点点头,说道:“好多了,感觉轻松了不少。”
张老走到赵老夫人的病床前,再次探了探她的脉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错,确实好多了。”他转向杜宇,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你的医术,确实很有造诣。”
杜宇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张老过奖了。”
王医生在一旁冷哼一声,“这不过是暂时缓解,说不定只是花架子,没有实际疗效。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往往看着唬人,实际上治标不治本!”他语气酸溜溜的,带着明显的嫉妒和敌意。他无法接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竟然在医术上比他更出色,甚至得到了张老的赞赏。
赵悦原本对杜宇就心存芥蒂,因为之前杜宇拒绝了她哥哥的好意,让她觉得杜宇不识抬举。此刻见王医生质疑杜宇,她立刻附和道:“是啊,我奶奶的病可是老毛病了,哪有这么容易就好?我看还是得听李院长和王医生的,用西医的治疗方法才稳妥。”
杜宇听到这番话,心里有些难受。他一片好心救治赵老夫人,却被人质疑和否定,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让他感到无比的寒心。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张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微微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王医生,语气严肃地说道:“王医生,医者仁心,我们应该以病人的康复为重,而不是在这里妄加揣测。杜先生的医术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判断。”
王医生被张老当众训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李院长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张老教训的是,是我们太心急了。不过,赵老夫人的病情确实复杂,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
张老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到赵老夫人的病床前,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气色和脉象,眼神专注而深邃。他时而用手轻按赵老夫人的腹部,时而用听诊器仔细聆听她的心跳和呼吸,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充满了严谨和细致。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只有张老检查身体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杜宇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张老正在对他进行最后的考验。如果他能够通过这次考验,就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赢得张老的认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老的检查也接近尾声。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杜宇,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并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杜先生,你的医术确实让我感到惊讶,但赵老夫人的病情错综复杂,想要彻底治愈,还需要进行更深入的治疗。”
杜宇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中医讲究的是辨证施治,需要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赵老夫人的病情拖延已久,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治愈,确实不太可能。
张老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更准确地判断你的治疗方法是否可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杜宇身上,“我决定……”
“……我决定,亲自为赵老夫人诊脉。”张老的话音刚落,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张老身上。
李院长和王医生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们深知张老在中医界的权威地位,如果张老的诊断结果与他们的判断相悖,那他们的脸面可就丢大了。赵悦也忐忑不安地望着张老,她虽然对杜宇的医术有所怀疑,但也希望奶奶能够早日康复。
赵强则是一脸期待,他相信杜宇的能力,也希望张老能够给出一个公正的评价。杜宇神色平静,内心却波澜起伏。他知道,这将是他扭转局面的关键机会。张老的诊断结果,将直接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张老缓缓走到病床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脉枕,轻轻地放在赵老夫人的手腕下。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赵老夫人的脉搏上,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病房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赵老夫人微弱的呼吸声和张老手指轻微的颤动。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张老,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打扰到他。
过了许久,张老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收回手指。他眉头紧锁,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加紧张起来。李院长和王医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张老,我母亲的情况如何?”赵强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张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赵老夫人的脉象……”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杜宇身上,“有些奇特。”
“奇特?”李院长忍不住问道,“怎么个奇特法?”
张老没有理会李院长,而是继续说道:“赵老夫人的脉象紊乱,气息虚弱,这确实是重症之兆。但是……”他再次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我却在她体内感受到了一股生机,一股极其微弱,但却异常顽强的生机。”
“生机?”王医生嗤笑一声,“张老,您是不是搞错了?赵老夫人的病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怎么可能还有生机?”
张老没有理会王医生的质疑,而是转头看向杜宇,目光如炬,“杜先生,你之前对赵老夫人做了什么?”
杜宇迎着张老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我只是用针灸之术,刺激了赵老夫人体内的穴位,激发了她自身的生命力。”
张老深深地看了杜宇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再次走到赵老夫人的病床前,伸手轻轻按压着她的腹部。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突然,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杜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