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丫头”问话的人有些不解,无怪他不清楚,他白天的时候去深山里凿石去了,天擦黑才回家。
这刚吃过饭,都还没洗澡换身衣服,族里的钟声就响起来了。
哪里知道白天族里发生的事。
“你不知道……?”
‘摇头’
“这是我也是听我媳妇说的,说是今日快下午的时候,明娃子、和安娃子从外面接回来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
“嗯,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那丫头还是二叔公亲自去接回来的”
“果真”
“当然是真的,虽然不知道那丫头被安置到何处,可是下午的时候才接回来,晚上就召集杜氏一族的族人,这事定和那丫头又关系”
……
是不是和那丫头有关系,不用说大家都能看到得。
就在这时候,周围的议论声小了,周围只剩下火苗灼烧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无他,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被上面吸引去了。
咳……
咳……
族老‘杜素安’假意咳了两声。
果然,这大响动的假咳的惯用伎俩,好使得很,才咳两声,下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二长老清了清嗓子,张开双手以示下面静声。
“现在将大家伙召集到这里,是族内临时决定,也因为我族内有重大喜事要宣布……”
“二长老,什么重要的事,临时决定啊。
你还这么晚,我正喝着酒呢,还是晚上这个时候”
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懒懒散散,眼神迷离涣散,话都说得有些迷糊。
看着年纪也不小了,都有五十岁有余……
“杜奇三,你家儿子你,你这酒都没有喝饱,捣什么乱……”
二张老看着这个杜奇山,脑门子就疼,本来刚才看到他在下面只要这酒鬼不捣乱,不乱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找你的他还没有说话,这厮就和他唱起了反调。
二长老看了眼身旁的文淑,见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淡淡看向下面,看不出什么心思。
“喝酒,就是喝酒。
我奇三也正在家里喝酒喝得好好的,就被喊到这里来了——
嗝——
对,喝酒”
越听越不像话,二长老看着那杜奇三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深怕那厮发起酒疯来,招了无辜。
这不行。
二长老,往角落里看了看,杜奇三的儿子正从外围往里面挤进来。
对着下面大声道“杜升,今儿个族里议事你留着这里就,你将你爹扶到门外,我派人将他送回去”
语气不容置疑。
杜升这个听到这里刹红着脸,对着上首在族老应道“是——”
说着就扶起自己醉醺醺的父亲往外面走——
那杜奇三醉酒了也不是个老实的,杜升扶着他一摇一晃,完全不受控制。
指着其中几个年纪轻些的族内子弟道“你们搭把手,一起将他送到门外。”
“是”
“是,长老”
………
刚将人扶到门口,外面就有几个陌生的壮汉,在杜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被接了过去。
…&……、
见下面终于安静了下来,耳根子终于清净,二长老绷着脸好不客气道;
“你们是我杜氏族人。
这么几十年来,耕火从未点燃,族钟未再敲响,有些就忘记了族宗规矩。
更不知道所站在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这么多年,杜氏一族嫡系凋零,这么多年没有打开这大门,也让有些人忘记了规矩……”
“不敢”
“我等不敢忘……”
二长老见下面的人,没有刺头,更没有像杜奇三那样混不吝舍。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道“并非我杜素安找你们的茬。
也更不是因为我想要和你们过不去,这家有家法,族有族规。
没有规矩就不能成方圆,我们这杜家蜷缩在这里几百年,安慰度日,好多次都躲过了灭族之祸,大家可是知道为何!”
“知道,有族里的庇护才有我们今日之安稳”
说的这里,二长老放缓语气道“还有谁记得上次杜家族宅里这般热闹的场景”
下面不知是谁说一句到“是素水族长正式以少族长的身份和大家见面”
说话人声音低沉,因为年纪不小的原因,佝偻着身体站在耕火的中间。
“没错,当时我们族长抵御外敌,遭了暗算,让他唯一的嫡系后代担任少族长的时候……”
“想当初族长……呜呜,我等愧对族长。
我等子孙不孝,愧对族长。
未能守住,让族长枉丢了性命……”
几十年前被岁月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掀开,当场经历那段不堪往事的人,瞬间催泪,仿佛肩膀都被压垮低了半截。
“我等对不起族长——
族长枉死——
枉死呀!”
声音悲怆,即便是站在上面的文淑,也被下面的情绪所感染。
上面正坐着的族内长老,纷纷叹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老者的情怀所感动,整个广场都被悲伤的情绪笼罩。
二长老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有些出乎他意料,但是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更有利。
“大家没有忘记族长,还记得此前我们杜家的那场几乎灭族的劫难,我想族长在天之灵看到也瞑目了”
说这话音一转,侧过身将主位让出来“淑丫头,来站到中间来”
文淑屏住呼吸,听到舅公的话,心想着一刻终于要来了。
她不知道如何走到前面。
脑袋里全是二舅公洪亮、有力、肃穆的声音,对着下面介绍道:
“大家看到面前这位姑娘了吗?”
“是,这是今日进入寨子的”
“对,你们可记得素水少主……”
“可认得这个东西……”
说着,杜素安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一块通体青色的背面雕刻着‘杜’字的琥。
要是寻常人家看到第一眼,指不定认为这个用作装饰的琥形玉佩。
可是他们杜家不同,这琥背面雕刻的纹路, 在杜家代表意义非凡。
更是嫡系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