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向小孙女，“喜欢你芸姨？”
卫娇娇诚实的点点头。
老夫人目光有些踟蹰，“从生活方面，你芸姨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可如今你爸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结婚不仅是他个人的事，还会牵扯到集团，你爸出身就放在那，我们自己不介意，可在那些高门贵族眼里始终低人一等，联姻的话你爸就不用单打独斗了。”
这话让餐厅气氛沉下来，老夫人顿了顿，“还有一点，你芸姨到底年纪大了，我怕她生育艰难。”
卫娇娇低声不语。
她不傻，奶奶说得都对。
父亲的婚姻不仅是自己的事情，还牵扯到集团利益，和子嗣。
奶奶宠她，可也是传统观念，心底一直惦记要爸生个孙子，一是为了继承家业，二是以后能护住她。
“奶奶……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始终觉得爸爸的心意最重要。”卫娇娇郑重的对老夫人说。
老夫人愣了愣，摸了摸卫娇娇的头，“嗯，娇娇说得对，你爸的心意最重要，是我又想偏了。”
“知错能改，还是我的好奶奶。”卫娇娇故意老气横秋道。
老夫人乐了，粗糙的手用力，卫娇娇的头发立马成了个鸡窝。
“奶奶！”卫娇娇挣扎坐好。
宁水芸过来收餐盘就看到卫娇娇顶着一头乱发，气呼呼的瞪着老太太，没忍住笑出了声。
卫娇娇不服气的叉腰，“芸姨连你也笑话我，哼！”
“芸姨没笑你。”宁水芸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意却抵不住。
卫娇娇更气了，宁水芸上前，“小姐不气，要不我给你扎个辫子吧？”
“辫子多土啊！”卫娇娇嫌弃。
宁水芸却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我扎的辫子可不丑。”
卫娇娇有些心动，小学她最羡慕班上一个小女孩，每天编发都不一样，但每一样都超级漂亮可爱，她忍不住在许美凤来探望她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也想要一个。
结果被许美凤训斥小小年纪就想着勾引男孩子，转头将她塞给路边五块钱一位的剪发大爷，给她理了个短发。
那老师傅手艺不错，可剪得的发型却十分老气。
她回去的路上哭得撕心裂肺，许美凤觉得好玩，乐得嘎嘎笑。
周一去了学校，不出预料的被小朋友笑话，大家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姨，说她的发型跟自家大姨一样。
她年纪小，回家又大哭了一场。
最后顶着大姨的绰号过完了整个小学时光。
自此之后她再没有要求过许美凤为她编发，甚至到了大学才重新蓄长发。
宁水芸见卫娇娇心动，“我之前有个主雇家孩子六岁，我负责接送，早上她的头发都是我编的。”
卫娇娇的眼睛亮了下，嘴上却吐槽，“我又不是六岁小孩。”
老夫人看出孙女别扭，招呼管家跟其他人收拾餐桌，指了指客厅沙发，“小宁，你腿还没好全，坐沙发上给她编。”
“好。”宁水芸笑着应下，牵着卫娇娇去了客厅。
等工具送过来，宁水芸温柔的握住卫娇娇的头发，“你头发密实，但不够长，我给你编个双麻花辫。”
卫娇娇无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
成年后她偶尔也参加过一些宴会，会去造型室做发型，但莫名就对芸姨要编的发型期待起来。
宁水芸手灵巧，快速将卫娇娇头顶头发分成两部分，又分别编成松松的三股麻花辫，再拉松发丝制造蓬松感，结束后耳边卡了卫娇娇最爱的小兔子。
卫娇娇拿着镜子正看侧看，她自己也编过的，可每次不是太松就是太死板，“芸姨，明天我也要编。”
“好，明天给你编双丸子。”宁水芸也很满意。
卫娇娇欢快的跑去给奶奶看，又拿着手机一顿自拍，原本打算在家写毕业论文也不待了，让司机送她去学校图书馆。
老夫人好笑的摇摇头，转头看向宁水芸，“小宁你有想过二婚吗？”
宁水芸被老夫人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我……我没想过。”
之前想过，可自从经历过周建军那一岔，宁水芸就暂时绝了二婚的心思，现下老夫人突然这么问她，她想到上次老夫人赶她的原因，立马解释，“老夫人您放心，我和卫先生没有可能，我不会影响卫先生的相亲。”
老夫人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一梗，想到自己上次误会了小宁，如今到了嘴边的话反而不好再开口，“你别紧张，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看闵国……”
“卫先生就是心善，照顾我，他没其他意思，都是误会。”宁水芸以为老夫人知道卫先生昨晚去她房间的事，想到卫先生的情况，连忙解释。
她已经知道了，卫先生昨天对她那样就是补太过了，火气太旺，换个人也一样。
而且就宁水芸来看，只是食补卫先生一夜一夜的跑步，难怪当初在酒店中药以后跟疯牛一样。
顿了顿又小声建议，“老夫人，要不还是别给卫先生补了，他看着身体挺好……”
别到时候真把人憋坏可就糟糕了。
老夫人望着宁水芸坦诚又真挚的目光，暗暗道，看来闵国说得对，小宁对他根本没有那种心思。
想到自己上次的误会，对宁水芸的愧疚上来，“小张那边情况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诓骗你的两万九，我让管家随这个月工资一起给你，至于闵国的身体，还是得补，我已经让管家去搜集更好的药材了，你大胆用。”
宁水芸前面听的开心，到了后面嘴角抽搐了下。
老夫人却拍拍她的肩膀，“小宁啊，闵国的身体可关系着两个人的幸福，你要上心一点。”
如果儿子身体补不好，就算娶了小宁，也是祸害小宁。
这药不能停，一会她还得问问小陈那里，男科那边给闵国检查的怎么样了！
……
医院。
卫闵国早上提前抽了血，送检后，被陈特助小心翼翼带到了一处科室，他正准备训斥陈特助看个病鬼鬼祟祟，就对上专家科室那偌大的男科，旁边小字写着性|功能障碍。
脸唰的沉了下来。
陈特助身体绷直，“卫总……不能讳疾忌医啊。”
卫闵国脸色更加难看，就听到陈特助手机铃声响起。
陈特助看了眼表情更紧张，想将手机塞进包里，就听到自家老板阴沉冷厉的吩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