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妖,你跟着记录。”扶箬看向白骨架叮嘱道。
“记下那些妖孽分别是什么态度,擅长做什么。”
“你觉得不该留下的才可以叫她吞噬掉,你不用听她的。”
现在的付千钟已经变成僵尸,赢勾血脉强大暴戾,会左右她的心性。
小家伙虽然在她面前装的不错,但本性已经出现问题。
骨妖红彤彤的眼睛看向那只吞噬型的僵尸。
而后朝着扶箬俯身。
“好,小的明白。”
付千钟丝毫不在意扶箬防着她。
她只关心:“我可以吃掉那些不听话的?”
扶箬:“自然可以。”
“我不会控制你,让你的实力久久不能长进。”
“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以后需要面对很多危机,有实力才能活下去。”
“我只希望你日后能在面临选择时,适时地表现出一些怜悯与人性,不对这世间完全失望,只沦为杀欲和吞噬的容器。”
付千钟想到做人的那几年,眸中嘲讽。
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扶箬。
她会对她以及她的人手下留情。
至于旁人……
与她何干?
-
又是交易日。
太阴笑吟吟地勾着自己一缕发丝打转。
眼波流转间,别有意味的目光尽数落到了对面那只厌胜娃娃身上。
“娃娃,你就这么去生死簿多好啊。”
扶箬露出一个僵硬笑容,然后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能答应做人偶已经是极限了,太阴,你见好就收吧。”
要不是她对巫术很感兴趣,怎么会愿意当这种任人玩弄的破布娃娃。
而且这个诅咒用的人偶替身还丑得一批。
“那好吧,娃娃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太阴语调里带着矫揉造作的伤心。
“毕竟我这么喜欢娃娃,也不舍得欺负的太过。”
扶箬忍不住催促:“快些吧。”
“你再这么演下去夜里我都进不了生死簿。”
太阴这才停止逗弄桌上那只着急走来走去的小娃娃。
他将人偶瞬移到掌心。
因为太过突然,扶箬没反应过来。
当场啪叽一下,脸朝下磕在了太阴的掌心上。
她无语地从撑着棉花塞的软胳膊软腿艰难地爬起来。
刚抬起头,上方的天空就被一只大手盖住。
整片空间都变得漆黑,只有偶尔掌心缝隙处有一缕光照进来。
“太阴!”
“你把我从你手里放出来!”
扶箬气哼哼地大喊。
一下一下用脑袋撞着他的掌心。
忽然间,头顶的大手挪开。
周围一亮,她重新出现在桌面上。
扶箬正准备顶人的脑袋撞了个空。
“啊啊啊--”
“好可爱!”
“太可爱了,好想用力捏住娃娃,用尽全力恨不得掐死那种。”
“我的娃娃真的好可爱!”
太阴捂着激动到潮红色的脸颊,微微喘息着。
整个人兴奋到要流鼻血。
他好喜欢他的娃娃!
扶箬稳住身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丑衣服,摸了摸头顶上乱七八的装饰。
嘴角要抽不抽。
“哪里可爱了啊!”
“而且你觉得可爱,为什么还想要掐死我?!”
太阴还在沉浸式地欣赏娃娃。
眼中隐隐泛着水光。
神色销魂,姿态妩媚天成。
扶箬只觉得没眼看。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第一次见有太过激动,居然会面色潮红,像是被下了药……
“不行了,不行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东西!”
太阴一手捏着鼻子,一手赶忙将扶箬送进了生死簿。
扶箬进去的一瞬间。
太阴鼻子下方缓缓出现一道红痕。
他匆忙擦掉鼻血。
望着眼前失去生命一动不动的人偶,心情逐渐平复。
太阴好奇地戳了戳那只人偶。
人偶失去了操纵的灵魂,自然没有反应。
太阴一手将它拎起来。
黑雾游动,带着人偶在桌面上走了一圈。
太阴看了半晌,眼中的兴奋早已经散尽。
他乏味地将人偶扔回桌子中央。
“好奇怪,为什么能动的那么可爱,不能动的那么无趣?”
活的死的差别那么大吗?
这一回,太阴并未离开。
他一直守在桌子前。
扶箬一出来,他连神识都没吸收,就先将她塞进了人偶。
扶箬还没完全和那人的故事脱离。
一个踉跄,跪在了桌面上。
“!!!”太阴看得双眼泛红。
眼中冒着诡异的光。
“娃娃,娃娃,你一直当我的娃娃好不好?”
扶箬刚恢复清醒,就听到那个中二蛇精病在发癫。
她要是早知道这家伙这么癫,一定不会答应他做什么娃娃!
扶箬身子一轻。
她再次被太阴放在了手里。
或许是今天的神经已经发完了,太阴终于有了点人样。
“娃娃,我们先学习如何制作人偶,之后再教你如何用人偶施法。”
“再往后才能学习巫术里更高级的诅咒和赐福。”
“若是你对巫蛊也感兴趣,回头我再找些臭虫之类的,先准备上。”
太阴一边说,一边算着这些需要多久才能学完。
在这之前,娃娃会一直都是他真正的娃娃。
他得努力回想一下那些东西,争取多拖一段。
扶箬对巫术并不了解:“一切由你安排。”
“我希望能在离开此界前尽可能多学一些,若是哪一样有天赋,再考虑学精。”
太阴:“巫术范围极广,蛊虫、神判、诅咒、摄魂等这些任意一样都得百年才能入门。”
毕竟巫族寿命长久,百年只是弹指一挥。
“娃娃你的想法可不好实现。”
扶箬倒也不气馁。
她只是听到巫术后莫名感兴趣。
真要论该学习的,她得继续研究剑法还有符篆禁制。
扶箬对着太阴道:“无事,那就学到多少算多少。”
“不过,巫族居然不擅长占卜预言之类的吗?”
她还以为这些神神叨叨的,都是神秘巫族最擅长的。
“呃……”太阴支支吾吾:“这个嘛。”
“这个也要分巫的,有些巫会,有些巫不会。”
扶箬颔首:“我明白了。”
“你的朋友不擅长这个。”
太阴顿了一瞬,不要脸的点了头。
其实,她最擅长的就是龟甲推演和占卜预兆,参透天机。
但是无奈,他学不会。
他本就是两仪二圣之一,这种东西不该是他会的。
若是他真学会了,能窥探天机。
只会如烛照一般。
险些身陨道消,被寰宇和外宇吸收。
若不是遁逃到这里,隐藏了身份,无人知晓。
他们早就完蛋了。
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那些所谓的天机,也都是更高一层想要给他们窥探到的。
一旦他们触及到真正的天机,那才是灭顶之灾。
太阴收起那些杂乱的思绪。
视线瞥到掌中那只软乎乎,丑萌丑萌的人偶。
内心再次化身尖叫鸡。
好!可!爱!
萌出一脸血!
淡定,淡定。
太阴不停提醒自己。
蛇精病忽然没了动静,比他发癫的时候更可怕。
扶箬一直盯着太阴,生怕他再搞点什么。
他变出一堆布料棉花,奇怪的血液,还一支笔。
“这些是做人偶的材料?”
太阴将那支比扶箬还要高的毛笔硬塞到她怀里。
“是,娃娃先跟我学着画咒。”
扶箬看了一眼怀里和树一样高大的笔。
又看看嘴角根本压不住的太阴。
“……”
恶趣味。
明明可以找一支小点的毛笔,或是将这支笔变小一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