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站好了，谁动一下再加十分钟。”
别的连队此时又开始休息了，第十八连队整体要比其他连队黑一个度。这样的连队里还有一个另类，自然是很显眼。
柯正业就在便是乘凉，各个班的助班给小班们买来饮料西瓜，看着还行训练，寻思等一下。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小时。
看着教官还是没有要放人的打算，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又加了十分钟。
其中一个助班鼓起勇气去跟教官说：“教官，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说罢拿出一袋子卖给教官的消暑饮品和水果。
柯正业倒是毫不客气收下了，然后对他说道：“这里面有一个是新来的，今天才刚刚训练，我们就以他为基准，只要他撑不住了，那我们就结束。”
助班赶紧看向队伍里：“是哪个啊？”
柯正业指了指白净的李牧。
助班一看，李牧这挺拔的身姿，所有人动作明显松弛了下来，教官也不管。唯独他像一座雕像一样。
“这真是第一天训练吗？”
教官说的声音不小，其他人也听到了，特别是正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新生。在李牧附近都眼睛余光都瞟向他。
“哥们，放过我们吧。”
“你跟教官较劲别扯上我们啊。”
“我求求你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李牧耳畔响起来，原本磐石一般的李牧也是微微改变神色，最后还是把腿放了下来，恢复到立正的姿势。
助班眼睛一亮，赶紧看向教官。柯正业也是守信，大手一挥：“都解散吧。”
看着四三欢呼的人群，他走向队伍中间：“你不能走，这点训练都撑不住，你还得练啊。”
“站半天一点汗没出，看来还是太轻松了。”
终于让柯正业找到机会了，自然不能放过：“你再加练十分钟。”
散去人群中，俞明哲有些担忧看向独自一人站在太阳底下的李牧。
已经喝到赵磊买的柠檬茶的高启明也看过来，若有所思看着李牧。他身旁走来一人，幸灾乐祸道：“他这是活该。”
高启明脸色有些尴尬，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喝酒输给李牧的蔡敬温。
这是我舍友啊，你说这话。
“怎么说他也帮大家解困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要不是有他，我们训练会这么累？”蔡敬温翻起了白眼，手里的奶茶杯子被捏瘪。
“有没有可能这个教官本来就是这样。”高启明睨了蔡敬温一眼，蔡敬温只是看向别处，并没有发现高启明的眼神。
“吃西瓜去了。”见蔡敬温没搭话，高启明语气又变得轻松。
蔡敬温也咧嘴笑，腆着大肚子一起过去。
这次休息时间格外的长，而上午的训练时间也还有半小时。他们休息就休息了二十分钟，基本上不用再练了。
这期间李牧依旧在太阳底下，俞明哲于心不忍，找到助班赵磊：“磊哥，李牧站那么久了，一会中暑怎么办？”
赵磊也是担忧，虽然之前李牧和教官对着干，导致后面的很多事情。但是再出事他们可就不好交代了，也不知道李牧有没有和家里说，要是家长闹过来，事情也大条。
于是赵磊便去找教官：“教官，我是李牧的助班，他站这么久了，一会中暑就不好了。”
柯正业吃着西瓜，却一点报复的快感感觉都没有。李牧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期间他也过去问了几遍李牧，但凡李牧说点服软的话，柯正业可能就放过他了。
吃软不吃硬？
柯正业摆摆手：“你看他哪有中暑的样子，衣服一点没湿。”
“马上就到时间了，到时间就解散。”
最后也是到了解散的时间，其他人各自离去。路过李牧身旁最多也就看一眼，脸上甚至没有多余表情。
这是你活该。
李牧看了柯正业一眼，柯正业直接起身收拾东西就走了。
再记一笔。
李牧吐了口浊气，也离去了。俞明哲在旁边等着他，李牧心中暗暗点头，那晚没白帮你出头。
“走吧。”
“你没事吧，会不会中暑啊？”
“我强的一批。”
艳阳暴晒过的午后，每一块地板砖都散发着腾腾热气，还得三四小时热气才会散去。
而这落日余晖之中，一个身影笔挺站立。李牧看着远处离去的教官，也随之汇入散去的人潮。
记一笔。
晚上拉歌，所有人都以为李牧不会来了。白天的训练他们也看到了，这不是专门针对李牧吗。他之前为了逃训练，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教官这么折腾，他肯定直接不来了。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李牧还是来了。洗漱干净的李牧清清爽爽坐在了地上，安静等待晚会开始。
“他竟然来了，怎么被教官训好了？”
“调教一番之后就是不一样啊。”
“妈的，早这样我们之前的罪不就不用受了吗。”
“……”
“李牧，你没事吧？”俞明哲扶了扶眼镜，坐在李牧身旁。李牧跟其他人都不熟络，在他们逛寝室，跟新朋友出去吃宵夜的时候，李牧则是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修炼。
所以除了舍友能说上几句话，其他人也因为李牧这两天的行为疏远他。
“我能有什么事？”李牧神情淡定，实际上他内心和表情一样。
“他们一直在说……”俞明哲放低声音：“今天要是你不来，教官肯定还加大训练量。”
“不是因我而起吗？”
“我觉得那教官也不像什么好人。”俞明哲说着偷看一眼，确定教官还没来。
“他们真没良心，怎么着也算是你救了所有人吧。”
李牧耸了耸肩：“你知道闲言碎语和排挤在什么时候最管用吗？”
俞明哲摇摇头，这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吗？
“只有一个人弱小的时候才会被这些所伤。”李牧没说后半句：我现在强得可怕。
晚上还是照旧唱军歌，然后才艺表演，相互怂恿各自的好友上台表演。最后，又到了教官的军用格斗术教学环节。
男生们跃跃欲试，虽然教官白天凶残，但是这种不打不相识的环节，男生们可太爱了。
连俞明哲也上去过，声称要体验一下，最后也不出意外被摔了个狗啃泥。
李牧就看着一个个和教官嬉戏打闹一样过招的男生，他在等。
柯正业并没有点名李牧，一整晚都没有，甚至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没人了？那今晚就结束了。”柯正业笑着挥了挥手，今天训练量都落在李牧身上，新生们好像心情都很不错。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人群里突然有一个人喊了句：“李牧，你昨晚不是要跟教官试试的吗？”
“怎么，怕了啊？”说话人是蔡敬温，此时正幸灾乐祸看着李牧。
他这提一嘴，其他人也重新把目光放到李牧身上，跟着起哄。要是李牧能被教官揍一顿该多好，教官解气，他们也解气，说不定之后训练量都会少不少。
“李牧，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比较好，教官说不定记仇要给你下黑手。”有俞明哲提醒李牧。
李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人群前面的空地上，李牧和柯正业两人相距五米。
两人都穿着训练服，不过柯正业的是教官款的。
柯正业本能的不想和李牧动手，昨晚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眼前。内心印象，李牧手劲肯定大，昨晚那两人不说骨折起码也错位了。
但是格斗技巧，柯正业还是相当自信。他拿过自己部队的格斗冠军，职业来了都得靠边站。
不等柯正业开口，李牧便道：“还望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底下一众人瞬间笑作一团。还不吝赐教，他当这是武侠小说吗？
太搞笑了。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高手了？
哈哈哈哈。
柯正业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撇，笑出声。然后摆出格斗姿势，示意李牧出手。
底下则是喊着：教官加油。声浪一片一片，周遭的连队都把目光聚集过来，还以为是教官在跟什么高手过招。一看是一个瘦弱新生，更激起他们好奇心。
这新生比教官还厉害。
一打听才知道，这新生第一天就把教官坑了，害得连队其他人受罪，他还逃了两天军训。
“我会手下留情的。”柯正业说道。
下一秒李牧已经朝前大踏步，没有任何技巧一个照面就到了柯正业身前。就在柯正业惊叹李牧速度不错的时候，李牧手掌已经朝柯正业脸上压来。
柯正业自然是出手格挡，这么明显的动作他还是能轻松挡下的。
然后已经设想反击，是挡开之后给他肚子来一拳；还是顺势擒住手腕，给他一个过肩摔呢？
后者更帅吧，不得把这些新生帅晕。脑内设想下一个动作，全然没发现自己根本挡不住李牧的手。
李牧就这么一巴掌把柯正业推开，推在他脸上。然后脚下已经不知何时绊倒柯正业，柯正业整个人都腾空，身体往水平方向转动。
最后李牧补上一掌，一掌拍在他肚子上。
柔和的一掌却是把柯正业肠胃都蹂躏了一遍，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柯正业倒飞出去，宛若电影里一样。所有新生都看呆了，这就像是教官故意配合李牧一样。
不仅是第十八连队的，其他连队的新生和教官都直愣愣看着。
飞出两三米的柯正业呕了一口酸水，脸上表情愤怒和震惊掺杂，情绪复杂。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教官，我们连队的训练量是不是太大了，希望你重新安排好训练时间。”李牧收手，抱胸。
底下迟来的惊叹声也响起来了，就算是他们怨恨的李牧，在台上第一个打败教官也让他们赞叹不已。
倒是有一人，指着李牧喊道：“你干什么，好好切磋的还打伤教官！”
蔡敬温，又是他。
“教官，不行就算了，待会受伤就不好了。”李牧双手抱胸的样子，像是站在高处，所有人都得仰望他。
柯正业哪受得了这个，爬起来嘴角抽搐：“好小子，待会忍着点！”
柯正业一步当先，对着李牧拳肘招呼，一招一式比起之前明显不同。更快更狠，其他教官一看，柯镇恶这明显动气性了。
怎么跟个新生较劲，待会打伤了你怎么交代。于是纷纷凑上来，准备拉开两人。
只是没想到用不了他们，李牧躲过攻击之后，手掌放在柯正业胸膛一推，柯正业就连连数步后退。
“底盘不稳，双手无力，四肢迟钝，技艺不精。”李牧开始点评起柯正业。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柯正业眼神变幻，眼前人变成了和他训练的对手。
接下来柯正业不再手下留情，都是杀招，肘膝这些强攻手段一点不客气。
躲着柯正业攻击的李牧心中点头，可以了。
一巴掌拍开柯正业之后，他开始反击。先是一脚踹在柯正业小腹上，直接把柯正业踢得脸色一白。随后擒住柯正业手腕，给他侧身来了一脚，直接把肋骨踢断了两根。反手卸掉他的手臂关节，一掌拍得另一只手臂骨裂开。
最后将他到身后，脚尖将其小腿骨踢得开裂，一掌下去便给了他一个狗啃泥。
“老柯！”教官们急匆匆围上来，这新生给柯正业来了这么一套，他们压根没反应过来。
此时柯正业已经被打懵了，咳嗽几声，吐了些酸水，然后才是手脚疼痛。
其他教官一看，手臂都脱臼了，这新生什么手段？！
肇事者直接拍了拍手，自顾自离开了，打完收工。
“各位教官，希望好好安排训练时间，不要让新生们难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