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黎平局长腆着笑脸,搓着手:“你好啊,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李牧,您有什么事吗?”李牧一脸人畜无害,单纯大学生模样。
“咳咳。”局长干咳两下:“这次是我们疏忽,抓错人了,我代表我们局里向你道歉,希望你多多包涵。”
李牧点点头,没有言语。
“那我这就给你打开手铐。”黎平局长说着,年轻警员就识相把钥匙递过来了。
“等一下。”李牧打断局长的动作。
局长赔笑的表情僵住。
“抓我进来的可不是您,让他来打开。”李牧似笑非笑,举起手铐。
局长干笑,心中暗骂:你们之间的事别扯上我。
随即局长搬出自己名头:“我是黎平市警局局长,这次确实是我们工作的疏忽,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并且一改之前讨好的语气和谄媚的神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显然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练就了这一身官威。
官腔的语气普通人听了只怕直哆嗦,一旁站着的年轻警员也眉头一跳。局长和他家里关系还可以,算是一个长辈。
但是这般语气,丝毫没有了长辈的温和,他根本不敢有半点不敬之心。
听罢,李牧再次看向黎平局长,这次他身上的因果一目了然。虽然不全是善因善果,但是几缕小错李牧也就不计较了。
“局长,麻烦你和方天穆说一声,让他来给我开锁。”那语气、眼神依旧平静,好像在吩咐一个服务员。
恰好是这样的态度,局长现在一股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心中对李牧的身份有了新的猜测,恐怕比他之前料想的还要高。
最后局长还是把气憋了回去,这个人似乎矮了几公分。
什么话没说,转身就就去办公室转告方天穆。
一听这话,方天穆原本紧皱的眉头又愁了几分。
这让局长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想,这年轻人恐怕来头不小啊。
“你告诉他,爱走不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着你也是局长。”方天穆打发走局长,自己也匆匆朝警局外走去。
这又是为什么,黎平局长不解。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方天穆已经开着他的奥迪走远了。
妈的,他不会要在警察局发疯吧?
方天穆背脊发凉,一脚油门朝市区去了。
审讯室中,李牧看向门外,仿佛已经瞥见远去的车尾灯。
黎平局长姗姗来迟,这时候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再次转变。从被李牧压制的局促不安,无所适从,变得自然而然的恭维。
“同志,这个我们的方指导刚刚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您看要等他回来还是我先给你打开?”
“不用了。”李牧轻描淡写说道,手里开始扭动。
左右手反方向旋转,在小范警员和局长见鬼的目光中,李牧一点点把手铐扭转,最后彻底把中间的链接铁环拧断。
“你……”局长一时说不出话,突然想到方指导为什么突然跑这么快了,这哪里是关系硬,这是手段硬啊!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用再审问什么了吧?”李牧目光落在局长身上。
局长连连摇头:“不不不,没有了!”
这一转眼,李牧就消失在原地。
凭空消失,他们甚至没眨眼。
“人……不见了!”局长左右看审讯室,又跑出门外四下查看:“小范,人不见了!”
小范警员点点头,惊讶得说不出话。
此时,证物室的门也开了,李牧拿回他的东西,然后把打开的两半手铐拿到方天穆之前在的办公室,也就是局长办公室。
手铐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去。
刚见过“神迹”的局长此时已经到监控室,反复查看这几分钟整个警察局的监控。
只看到证物室的门打开过,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过,但是看不到人。
“走!”局长此时心中冷汗直流,如果这个人的关系能到京城的李局,而且有这种神仙一样的本事,那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啊?
局长心中开始后怕,世界观也开始动摇。
魔术?戏法?
还能骗过摄像头,能把手铐扳断?
证物室,其他都完好无损,只有一个柜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这原本放什么的?”局长忙问。
旁边的警员赶紧去翻记录:“是关押的一个嫌疑人,叫李牧。”
“就是您刚刚查看的那个审讯室的。”警员又补充了一句。
局长心中乱做一团,又带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开门一看,和证物室差不多,里面东西整齐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除了桌子上那副断开的手铐。
确认办公室里没有其他异样之后,局长识相退了出去,这手铐肯定不是给他留的,不然在审讯室直接给他就是了。
那就是给方指导的,所以自然要等方指导回来再说。
于是局长关上门,跟其他警员交代:“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当没看到,听见没。”
“是,局长。”
“小范,这里面牵扯的东西不是我们能触及的,别想那么多。”最后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局长还特意跟小范交代道。
小范点点头,现在局长又是一副长辈模样了,让他又重新感觉到亲近。
黎平市,夜晚并没有因为底下一个镇掀起的波澜惊扰,这些顶多成为夜宵撸串之后的酒桌闲谈。
但是蓝桥镇,一晚上逮捕的上百人,阵仗之大。里面除了政绩功勋,也有某些人的心惊胆战。
任期之内,出现如此恶劣的黑社会活动,难辞其咎。
当然跟小人物没什么关系,他们依旧过自己的生活。
等着下一批黑社会。
某处旧居民楼,里面更像厂房,窗户透进去,除了灯光,空空如也。
卷闸门也是老物件了,锈迹斑斑。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看了看这稀薄的灯光,然后上去敲门。
敲门声把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惊扰,他们警惕拿起身边的家伙事。可能是一个酒瓶,也有半根烂木棍。
“谁!”声音虽大,但是中气不足。阴阳两虚,怪不得还在。
李牧没说话,只是敲门。
卷闸门打开一个缝,里面的人从底下使劲偷瞄,最后确认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条子。
“吵吵吵,吵你妈呢!”门打开一半,里面光着膀子的人矮身钻出来。
手里算不算武器的东西指着李牧。
刚要继续爆粗口,一个黑影朝他面门就冲过来。
还没等反应,他这个人就飞出去。狠狠镶在了卷闸门上。
卷闸门因而变形凹陷,从两边的滑轨脱出。
里面的人也不管外面是谁了,手上的东西一扔,拔腿就跑。
李牧从卷闸门两旁的缝隙侧身进去,打量起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