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宁缺手中鹅卵石不知道何时,已经化作齑粉。
左十一摇头,“此人太厉害了,我跟他过了十三招就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但我不曾看到过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戴着面具。”
奎刀皇脸色凝重了起来,“世子,莫非是追你而来?”
“世子?”左十三疑惑,“你是哪家的王侯后人?”
曦月叉腰,“他是北凉王当今的凉王,也就是你口中银霜枪主人的儿子。”
“什么!”左十三瞪大眼睛,“你就是前些日子,名盛一时的北凉王宁缺?”
宁缺淡淡道,“是我。”
左十三大喜,竟是当场跪了下来。
宁缺疑惑,“你这是何意?”
左十三满脸感激,“我在武王帝国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百姓穷困潦倒,食不果腹,像你这样的大官,实属难得。”
“我听说,你愿为百姓请命,不少人听闻都赶往北凉,想要寻求安居乐业之所。”
“我敬重你这样的人,凉王,你若不嫌弃,带我一起走,我要誓死追随你。”
“这话说的,我还没有拜山呢,你小子趁我不在,抢我前面?”
就在这时,远处墨鸦从辽国马不停蹄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宁缺一愣,“你速度挺快啊。”
“大佬,小意思,怎么样,最近是否听到辽国大皇子醒来被一个死人头,吓尿的事情?”
宁缺颔首,“你做的不错,我说话算数,从此以后,你就随我身边。”
墨鸦哈哈大笑,余光看向左十一,忽然脸色陡然大变。
就跟见了鬼似的,极速跳开,“我去,琅琊榜第七人,左十一这妖孽!”
“你们认识?”宁缺好奇。
墨鸦道,“这是左十一啊,剑道天赋压制了洗剑山庄的小剑圣。”
“人称陆地剑仙第一人豪杰。”
“话说老大,你牛啊,他都给收服了?”
宁缺走向左十一,“你若有这个想法,我来者不拒。”
“我身边确实需要年轻人,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一路艰难重重,不能保证你们可以活着。”
“我指的不仅仅是回北凉的这条路,你能懂?”
左十一紧握拳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左十一这双手为了江左盟这畜生,沾满了鲜血,帮助他一步一步登上高座。”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这剑也该为自己,为百姓而出。”
雨停了,墨鸦和左十一御马,一路北上。
当天晚上,一行人休息,就地简单吃饭。
宁缺思绪万千。
奎刀皇走来,叹气道,“老北凉王之死,我也悲痛,可切莫乱了阵脚。”
“兴许那人不是你宁家的仇人,仅仅只是银霜枪落入他人之手罢了。”
宁缺冷笑,“可有人跟我说过,杀我父母那群人,其中一人拿走了我父亲的银霜枪。”
奎刀皇叹气,不好再说什么。
忽然就在这时,远处有风声响起。
一片树叶划破空气,穿过丛林,索敌宁缺脑袋。
飞叶在距离宁缺脑袋不到一米距离,远处嗅到杀气的左十一和墨鸦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了。
左十一剑气斩断,墨鸦怒喝道,“是人是狗,有种滚出来。”
墨鸦身法如电,消失夜色而去。
死寂,一片死寂。
随着墨鸦被黑暗吞噬,却再无声音。
就仿佛墨鸦被黑暗笼罩。
左十一眉头紧锁,道,“是他。”
“谁?”宁缺单手负立,目光冰冷。
左十一如临大敌,“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伤我的那家伙。”
“果然来了?”宁缺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只听见是轰的一声,一道残影狼狈倒飞回来。
墨鸦惊呼,“老大接住我!”
宁缺一步上前,单手接住墨鸦,再一步上前,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空旷峡谷,两岸对视。
湍急河流,似咆哮的雄狮。
月光下,宁缺遥遥相望,看到对面两个黑袍人,其中一人手持的正是银霜枪。
持枪人淡淡道,“凉王,好快的速度啊。”
“我得到一个消息,当年我父母出使辽国,惨遭埋伏。”
“他们死于一个十二地支的杀手组织,其中一人拿了我父亲的银霜枪,敢问是你吗?”
持枪者冷笑不回应,另一人抱着脑袋,晃悠悠道,“是又咋地,不是又咋地,今天来这里,就是弄你的!”
“是!就行。”
寒冷的声音忽然在二人身后出现。
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双拳轰向身后。
“轰!”
拳锋如龙。
双拳之威,竟是一瞬间将方圆三十米瞬间横推。
然而尘土之中,宁缺双手死死抓住二人,眼睛血红无比。
“哟呵,”那话痨黑袍人来了兴趣,“有点意思哈,硬接是吧,我让你接!”
话落二人同时贴身,肘击直奔宁缺。
宁缺不躲,一脚陡然抬起朝着话痨黑袍人脑袋砸去。
话痨黑袍人陡然微缩,极速躲开。
宁缺一步逼近,单手反扣持枪黑袍人后脑勺,二人额头死死靠在一起。
“告诉我,为什么杀我父母,他们跟你有仇?”宁缺压制了十几年的怒火,在此时彻底决坝。
持枪黑袍人冷笑,依然不回答。
“回答我!”
宁缺怒吼,内力奔走四肢百骸,压制着对方不断往悬崖而去。
“你很想知道答案?”持枪黑袍人冷冽一笑,“你回去问问武王大帝吧。”
“我是在让你回答!”
双方纷纷祭出一拳,可怕的拳威震的地板裂开,二人失去平衡掉落峡谷,直奔百米之下湍急河流。
宁缺身法如白猿,崖避几个轻点便是借力再一次挥拳。
持枪黑袍人依然冷笑,手中寒芒绽放。
似龙吟,一道煞气宛如游龙降临。
一拳一枪在空中交织,宁缺被掀飞回到了上方,而持枪黑袍人入水,彻底消失。
“宁缺,穷寇莫追,”奎刀皇扶须走来。
宁缺满脸涨红,眼看着再也找不到踪迹,一拳朝着身后森林轰去。
倾倒一大片。
......
“疼,轻点。”
森林。
黑袍褪去,只看见满脸刀疤的寸发男子正在帮同伴正骨。
话痨男人调侃道,“怎么样,测试出来了没?”
持枪男人五官冷冽,大半部分藏匿于发际线的阴影之中。
可也挡不住他那散发的强大气场。
“测出来了,他果然继承了他母亲的气,那家伙练气至少消化了到了十一境界。”
“否则那一拳不可能把我的手打到脱臼。”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话痨男人起身穿好黑色披风,对着夜空吹响口哨。
一只漆黑乌鸦落了下来,他将早已经备好的书信绑了上去,轻轻一抬,乌鸦消失夜空。
看着逃亡的方向,话痨男人满脸兴奋之色道,“既然如此,那狩猎正式开始,很期待我们十二人全部能够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