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衡自信地道:“昨日经过诊脉,在下如今有九成把握了。”
助手将信将疑,还是将药方拿给张大人定夺。
“张大人,众所周知这咳疾乃是受了寒,可江小郎中药方中的药材,分明是治疗热症的啊。”
张大人不懂药理,略一沉吟。
“传袁大夫来。”
不到片刻袁大夫便来了。
张大人:“袁大夫,你来看看这药方如何?”
袁大夫闻言拿起了药方细细看了起来。
“不知这药方是?”袁大夫看完后问道。
张大人:“你看这药方,可能治疗此次的瘟疫?”
袁大夫将药方一合:“恕在下直言,此药方实乃亵渎医书!”
张大人:“何出此言?”
袁大夫冷哼:“小老儿不才已有六十高龄,从未见过咳嗽使用热症来治。”
“这药方里的药材搭配,更是闻所未闻!”
“他这不是治病,是要人命啊!”
“张大人,这怕不是那个小儿开的药方吧?”
“我早就说了,这小儿言行举止皆可疑。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啊!”
张大人:“行了,你先下去吧。”
袁大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张大人态度,也只得先下去了。
回去后袁大夫越想越气,也不知道这张大人到底怎么想的!
这明显如此糊弄的药方,张大人难道还妄想真能治病不成?
其他太医见袁大夫回来了,也都上前来问道:
“袁大人,张大人叫你做甚?”
“应是张大人后悔了吧?”
“也是,不过一个半大小子,怎么可能治得了连我们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呢!”
“是啊,哈哈哈哈,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袁大夫苦笑着将他看到的药方说了出来。
其他太医们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这药方,不是开玩笑呢吗?!”
“张大人怎么想的?!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袁大夫:“谁说不是呢,可张大人没让我插手,让我回来了。”
太医们闹腾开了。
“要说咱们太医院的医术,除了院使和两位院判,也就是袁大人您了!”
“就是咱们院使和院判,也是看过咱们的脉案和药方的啊!”
“您说那个所谓的药方,那能叫药方吗?!”
“那是草菅人命!”
“就是!咱们可不能让这样的祸害害了咱们!”
“走,咱们找张大人去!”
一群人闹哄哄地跑去了张大人临时办公的屋舍。
又吵吵闹闹说了一通。
张大人只是摆手:“本官自有安排,你们若是有能医治的方子,尽管呈上来便是。”
一句话噎住了一群人,这群人也不敢得罪张大人,毕竟这张大人的本家可是英国公府!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
于是一群人闹哄哄的来,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待这群人退下后,张大人的心腹下属道:
“大人,看来此方确实极有争议,您看还要用这方子吗?”
张大人已经沉思了一上午了。
这方子,用,还是不用?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
可眼看病患越来越多,咳疾已经蔓延到整个京都了,再不拿出有力的方子,怕是接下来,整个京都都不保了。
张大人下定决定道:“用!”
不管怎么样,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不知道为何,他莫名的相信那个少年。
倘若真有什么意外,他一力承担便是!
“张成,你去吩咐下去,将这三份方子,分别煎三份药出来。”
“按江小郎中所写方法给不同症状的病人用药。”
“记住,及时观察病人症状,及时来报!”
张成应了一声:“是!”
接下来难民署内开始了紧急的煎药,喂药,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守候着。
而江玉衡,在略作休息后也加入了战场。
他不停地检查不同程度病人的症状,甚至亲力亲为的煎药。
终于到了晚饭时分,有人来报:
“大人!轻症病人不再发热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
“中症病人也退热了!”
又一会儿,又有人来报:
“重症病人也退热了!”
张大人高兴极了!成功了!
那群太医自然也听说了这天大的喜讯。
袁大夫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
其他太医也不敢置信:“是啊,那药方,完全牛头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啊!怎么可能治得了病!”
有人唏嘘了一声:“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方子恰巧见效了呢?”
这人话头一起,其他太医们也琢磨开来了。
“是啊!这极有可能啊!”
“咱们的方子,可是集中了咱们太医院还有各大药馆名医们的精华!”
“能治得了这瘟疫再确定不过了!”
“对!就是咱们方子的功劳!”
“走,咱们去找张大人去!”
一群人又跑去找张大人了。
张大人闻言:“你们确定,是你们的方子起的效果?”
袁大夫是这群太医的代表:“是!下官确认!”
张大人:“那之前这方子,怎么不曾见效呢?”
袁大夫虽然心里没底,但心想怎么也可能是那个小少年的方子的功劳啊。
于是便信口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中医一途博大精深,各种药材也是各有奥妙,所以这见效时间长短也不是什么奇事。”
其他太医附议:“确实,正如袁大夫所言。”
张大人点头道:“好,那接下来一半沿用江小郎中的药方,一半改用你们的药方。”
“一日之后,自见分晓。”
这群太医,之前各个的缩头乌龟不敢露头,如今见有了效果,便一个个的冒出来了。
袁大夫为首的太医们互相望了望,最终袁大夫道:
“张大人,这人命关天,再用那江小郎中的药方,怕是不妥当吧?”
“是啊...那药方,连初入门的小儿也不至于写出这样的药方。”
张大人看了他们一眼:“此事无须再议。”
“江小郎中药方一应问题,由本官一力承担。”
袁大夫等人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只得先回去了。
不过这些太医们坚定肯定是他们的药方见效了,那江小郎中,明日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