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袅和九霖中途下船,在江南玩了七八日,才去官驿租了千里马,一路疾驰回京,倒也没有耽误几天,比起官船,也就是晚到京中三天。
他们回到京中的时候,恰好是举子们进场的前一天。
季袅连夜带着季默和机要司的人去了京都贡院。
九霖有些不解:“刚回来,你歇歇就是,又折腾什么?”
“给明天考试的举子们一个惊喜。”
季袅狡黠地一笑:“阿霁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看好戏。”
“那怎么行,你这一去,铁定要忙个通宵,我自己休息?”
九霖本来都准备更衣睡觉了,看季袅匆匆要出去,只得系上扣子起身,环抱住他的腰身:“我陪着你,要累死啊,咱俩一起死,绝不能留下一个便宜了别人。”
季袅忍不住笑出声来:“好,那阿霁陪我一起去。”
他笑着挽住九霖的手,对站在外间等他的季默道:“得了,你把夜枭也叫上吧,不然朕怕你孤家寡人受到刺激。”
季默笑了笑,叉手行礼:“属下多谢陛下体恤,只是夜枭这几天日夜操劳,陛下还是好人做到底,让他歇歇吧,”
“日夜操劳?”
季袅看了季默一眼,挑眉笑道:“我还以为日夜操劳的是你呢。”
“属下随主子,心疼媳妇。”
季默看着季袅,笑得闲适:“说起来,陛下答应给属下封红包的。”
“给你。”
季袅从一旁的桌子上提了一只小小的木箱子给他:“知道夜枭是个吝啬鬼,所以给了你双份,你们俩一人一份。”
这可是百两黄金,他还从没这么大方过呢。
季默笑着接过:“刚好属下家中有孩子要养,多谢陛下体恤。”
得,看出来了,的确是被夜枭拐跑了。
看看,这没事儿已经开始给夜枭养孩子了。
季袅打量着季默,忽然升起了八卦之心:“你们俩,睡过了是吧?”
季默:“……”
看着季默蓦地红了的脸,季袅笑了两声:“我说呢,怎么就孩子都帮他养了,得了,不和你浪费时间了,走吧。”
季默的脸更红了,很快又恢复正常:“是。”
一行人来到贡院的时候,机要司的人已经在等着了。
玄凤打了个哈欠,看他们四个独少了夜枭,小声哔哔道:“为什么枭哥可以不来啊?”
云鹞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九霖也听到了这句,回头看他,嗤笑了一声,指着季默道:“看到了吗,那是你枭哥的当家人,他自己愿意干双份,所以夜枭不用来。”
“啊?”
玄凤愣了愣,下意识地去看云鹞。
云鹞又退了两步,站到了九霖另一侧:“别挨我。”
艹,他绝对要去耿府把耿大人的头发胡须全揪光!
他要真被掰弯了,高低得给耿大人送十个年轻力壮的男妾去!
好在玄凤虽然说话直了点儿,并不是没长脑子,立刻就明白了云鹞的反应是什么意思,一时也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离季袅和九霖都远远地:“不是,这玩意儿还传染啊?爷,要不您换个人伺候吧,属下还没个后呢,不能……啊!”
他的话没说完,被一枚铜钱掷在腿上,哀嚎了一声。
云鹞瞥他一眼,收回了手,面无表情的跟着九霖进了贡院,心底却在疯狂吐槽。
艹,玄凤为什么要张一张嘴啊,踏马的,他一点儿都不想大半夜还得看着他绕京城跑圈!
有那闲工夫,他去楼里找两个身娇腰软的小娘子不香吗?
好在九霖刚从江南回来,玩的尽兴,心情不错,懒得和玄凤计较,只是瞪了他一眼。
贡院里,机要司的人已经开始忙碌了。
九霖看着他们手脚麻利地搭起无数帷幕,在号房里进进出出,有些吃惊:“长烟,你这是?”
“举子们远路风尘而来,我不得帮他们接风洗尘?”
季袅勾唇笑着,怡然自得中带着狡黠:“你且明日来随我看好戏。”
“就你心眼子多,这得浪费多少功夫啊?”
九霖看着一排望不到头的帷幕有些吃惊。
“放心,计算过了,不会比挨个搜身更浪费时间了。”
季袅看着忙碌的众人笑道:“说了接风洗尘,就是接风洗尘。”
九霖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以可以,你这一晚上接风洗尘,洗掉了丰京城二百年的陋习。”
“没那么夸张。”
季袅笑着说:“在淮南的时候,季默信里说,本次科举有个举子,叫温筠,是个舞弊的高手,他自己说,没有任何手段能限制住他,我倒是要看看,这次他还能做些什么。”
“倘若他真有本事在这种条件下舞弊,我倒是真的要重用他。”
毕竟他已经把条件定的如此苛刻了,这人倘若还能舞弊,那真是人才。
到时候送去大理寺,专门负责勘探现场,还不得纤毫毕现啊。
“怎么又一个姓文的?”九霖闻言皱眉。
“温,温故知新的温。”季袅揽住他的腰,笑吟吟地说,“这种没道理的飞醋,阿霁也吃,不怕牙酸?”
“切,老子才懒得吃醋。”
九霖哼了一声,去帷幕和号房里转了一圈,啧了一声。
“有意思,那我也要见识见识,看他都这样了,还怎么舞弊。”九霖看着帷幕里的盥洗净身的水、从内到外的衣衫鞋袜、发带,还有号房里的笔墨纸砚、点心食盒,实在想不通,还能怎么夹带。
“倒是也有办法夹带。”季袅跟在九霖的身边,似笑非笑,看着他,神情暧昧。
九霖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你还要检查?”
“我检查什么呀,你不嫌恶心,我还怕污了他们的眼睛呢。”
季袅笑着,笑容闲适恬淡:“他若真做到这个地步,还有办法在监考的监视下拿出来抄,我倒是也敬他是条汉子。”
九霖想了想那个画面,有点儿想吐:“你真恶心。”
季袅笑了起来,:“我本不想说,阿霁非要问,为夫总不能让你失望吧?”
“那可真是谢谢夫君了。”
九霖瞪他一眼,有些赧然:“倒也不必这么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