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秦戈命大,没有被打掉,后来秦大富也不知道怎么转了性子,也不打宋玉文了,告诉她这孩子生下来跟他姓,他当自己的孩子疼,要宋玉文好好跟他过日子,以后保证不打她。
宋玉文没办法,等到生下了秦戈,秦大富要强迫她,她太害怕了,所以就留下了这封信,她知道秦大年是好人,但他无能,所以没有办法要求他帮自己,只让他留好这封信,以后自己能活着回来一定会回来接秦戈的,如果自己活不了,就把这封信交给秦戈,告诉他妈妈真是撑不下去了不得已才把他丢在这里的。
秦戈坐在车里,窗外的车窗上凝结了一层白雾在他的眼睛里。
秦戈闭了闭眼,许久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信燃烧了起来,她这么久没有来接自己,可能是觉得自己是她的污点吧。
火苗映照在秦戈的眼睛里,他把信封扔出窗外,车轮碾过,只剩下寒冷的灰烬。
秦戈原来住的旧屋子已经换了把新锁,他把钥匙留给了秦大年,自己并没有留。
他在清水并没有别的落脚地,大年二十九,秦戈开车到盛夏的楼下,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里等着过一个团圆年,盛夏的房间也已经关灯了,夜里的寒冷随着无边的寂静沉下来,在地上结成茫茫的白霜。
秦戈熄灭了车灯,他累了,想着在车里凑合一晚。
他掏出一支烟,往楼上看了一眼,透过窗户,盛夏的屋子亮起了点点微光。
紧接着,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秦戈?”
电话那头的盛夏的嗓音带着点偷偷悄悄的小雀跃,有身体摩挲被子的回音,像是手心小心翼翼地捂着电话听筒讲的:“秦戈!我是盛夏!电话已经装好啦!这是我的号码,你快点记下来,我可是一直等到奶奶睡了才敢跟你打电话的!秦戈?你听到了没有呀,你怎么不说话?”
秦戈看着楼上的灯光,过了一会,他才说话:“听到了。”
“这电话真好用!奶奶今天下午把桌子都擦得特别干净,生怕它进灰了,还不让我碰呢!我都没插上队!你到哪里了,到市里了吗?”
秦戈放下烟:“到了。”
“这么快呀!”盛夏的小脸贴着电话,拉着电话线,在枕头上翻了一下:“好羡慕你啊,你都能用冲水的厕所了!”
秦戈仿佛能想象到盛夏那边的神情,他的胸膛回暖了一些温度,淡淡的笑了一下:“乖乖,在忍一下,过完年我就来接你了。”
秦戈是从来都不会食言的,盛夏乖乖地“嗯”了一声,又觉得电话里秦戈的声音听着有些奇怪,问道:“秦戈,你嗓子怎么了,怎么听着有点哑了?你感冒了?”
秦戈顿了一下,才张口:“路上开了窗..估计着凉了吧...”
“这么冷的天你还开窗?”
盛夏一下子坐起来,又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太大,连忙听了一下楼下的奶奶有没有听到,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她才松了口气。
她抓着电话,压低了嗓门:“你还老说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呢!你看你,这么冷的天你开什么窗户呀!车里就那么一点热气儿,全让风吹没了!你有没有给自己弄点姜汤水?喝了暖和一下,出点汗明天就好了!”
盛夏在床上坐了起来,她屋里窗帘透光,黑夜里,秦戈抬头,看着窗帘背后隐隐约约的人影。
“我知道...放心吧。”
“真的是,才离开我一天就感冒!”盛夏很少能有教训秦戈的机会,她贴着电话,娇娇地哼道:“秦戈,你是不是离不开我呀...”
秦戈垂下了眼睛:“嗯,我离不开你...”
他刚说完,就看见窗帘后面的人影又抓着电话扑倒在了床上。
盛夏拿着电话,脸红通通的,骂自己像怀春的少女!
“秦戈!你怎么、怎么突然会甜言蜜语了!我看你就应该买那一套花里胡哨的西装!”
两人又对着电话说了好多,主要是盛夏说,秦戈听着。
盛夏说她下午去找宋文静了,宋文静现在在她小谷的酒楼里当学徒,做的菜可好吃了,还说她谈了个男朋友,还特不好意思的跟盛夏说跟她男朋友牵手了。
盛夏对着电话咯咯地笑着:“你猜他们谈了多长时间了?我一问,他们俩在一起大半年了,大半年的,才刚刚牵手。”
盛夏实在笑得太开心了,通过电话线都能听见她笑得快喘不上来气了。
秦戈跟着她,也低着头笑了:“你慢点,笑慢点...”
盛夏喘了两大口气,揉了揉笑痛的肚子,接着给秦戈讲,她抓着电话说个不停,一直说到十二点多,过了大年三十。
“秦戈,大年三十了!明天记得吃饺子啊,你去楼下买啊,他家的饺子好吃!”
“嗯,记得了。”
盛夏抬头扒拉电话,盯着小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一直在往上跳,都一个小时了。
“怎么这么快就一个小时了呀....电话单子不会往家里寄吧...要是让奶奶知道我打一个小时的电话,她准要拿擀面杖揍我的。”
秦戈轻笑了一声:“不会,不让你挨打。”
盛夏轻手轻脚的把电话放回柜子上,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她看了眼表,撇了撇嘴:“怎么办呀,咱俩才刚刚分开,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我也想你。”
透过车窗,秦戈望着剩下亮着灯的屋子:“不早了,你快睡觉,在家里乖点,等着我来接你。”
盛夏嗯了一声,她也有些困了,她让秦戈招待他们的时候自己不要喝这么多酒,实在不行就拿水兑点,反正外国人也不懂,她的歪门邪道教完了,又对着电话亲了一口。
“你要早点来呀。”
“好,我答应你。”
秦戈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没亮,他趁着夜色就开车走了。
盛夏不知道昨晚秦戈就在楼下,她赖床到上午十点多还不醒,奶奶上来叫她吃早饭,叫了好几次都没人应,直接进屋。把窗帘一拉,窗户一开,嗖嗖的寒风毫无阻碍地直接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