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愣神的功夫,文家三人也回来了,只是他们的脸色都不算好。
他们身后跟着捕快,由于文家就住在酒馆后院,他们又没有其他住所。
因此,只封酒馆前门,允许文家由后门出入,但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不可再卖酒和小菜,否则就把他们赶出酒馆,另寻住处。
苏煜和辛澄差点被捕快赶出去,还是许鹤出面说他们是他的同乡,来此给他送些家里的吃食,一会儿就走了。
“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可是会在这附近巡街的。
若是被我们发现他们买了酒或者小菜,就别怪我们公事公办了!我们走。”
说话这人明显是这四五个人的头,他说完那些捕快就跟着离开了。
苏煜和辛澄确实不好多待,文家三人看起来都十分疲惫,见到他们还想扯出笑容,二人看着心里只觉得他们倒霉,交了一个变态朋友。
辛澄默默拿出剩下的卤煮,苏煜跟许鹤小声说:“不管怎么样,身体还是最重要的,你劝劝他们。
现在背后之人你们都不能确定,要处处都多想一想,哪怕只有一点点可疑也别放过,尤其是进口的吃食只能你们自己买自己做。”
许鹤郑重的点头,“我记下了,多谢!”
苏煜和辛澄便同四人道别了,至于男主怎么跟文家三人说钱鸿的可疑就不归二人管了。
他们在离酒馆最近的客栈住下了,他们要确保文家爹娘别出事儿,不然他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二人要了一间房,苏煜躺着休息,辛澄打算出去买他们需要的东西,肉是不能买了,可以先把布料和棉花买了。
“澄澄,买一匹正红色的布。”
辛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到苏煜身边蹲下,握着他的手说:“我们是要成亲吗?”
苏煜用另一只手摸着辛澄的脸颊,笑盈盈的说:“当然啊,我们的婚服我都设计好了。
做完衣服,剩下的布料用来做床单,若是还有剩余就做两件里衣,正好留着过年穿。
对了,还要买绣线,不需要太鲜艳,你看着买就好。”
“好,我等会儿就去。”辛澄声音暗哑的说着。
苏煜下意识问:“为什么要等...唔...”
辛澄凑过去吻住苏煜,等他出门时,苏煜已经被亲的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辛澄除了买红布外,还按照他和苏煜的尺寸买了黑色和深蓝色的棉布,用来做冬衣。
他顺路买了些吃食拿回去,他刚推开门,床上的苏煜瞬间睁开眼睛,见到是辛澄才放松下来。
没有辛澄在的时候,苏煜都是浅眠的,尤其是在外面,这是他的个人习惯,安全性未知的地方他睡不踏实。
“回来了,买了什么好香啊?”
辛澄把东西放下,拿出烤的焦香的烤鸡,一边撕成小块儿,一边说:“这是镇子上有名的唐氏烤鸡,都说味道极好。
我回来的时候见好多人排队,就也排着买了一个,你尝尝看喜欢不?”
苏煜起身洗干净手,才坐到凳子上,跟辛澄吃着烤鸡配着烧饼。
“哎,我怎么也没想到钱鸿竟然喜欢文楚楚!
我记得钱鸿好像比文掌柜大十几岁吧,钱鸿都快能做文楚楚的爷爷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成为朋友的?”
苏煜啃着鸡翅忍不住吐槽,他想起原剧情也是在男女主定下亲事后,文家才开始倒霉的。
“好像钱鸿不仅有妻有子,而且还有孙子呢,他孙子应该只比文楚楚小五岁吧。”
辛澄记得剧情里有提到钱鸿的妻子带着儿子一家搬到另一个镇子上居住了,再也没有回过这里。
“文家三人回来了,钱鸿这几日肯定还会去的,我现在都怀疑文掌柜的死也和钱鸿有关。”
苏煜想着,低头咬了一口烧饼慢慢嚼着。
辛澄抬手擦干净他嘴边粘着的芝麻,说:“不止,也许原剧情中刘氏的神情恍惚不单单是因为文掌柜的死,还可以是她无意中知道了钱鸿对文楚楚的心思。
那么刘氏的死也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冲撞了混混。
否则,钱鸿怎么会轻易的就被判斩立决呢。”
苏煜觉得有道理,“这次只能便宜钱鸿了,我们不可能让他害死文掌柜和刘氏,也不知道仅仅是找人陷害酒馆,能判他多久?”
“我们还需要让文家人知道钱鸿对文楚楚的心思,这样他们才能对钱鸿更下得去手。”
苏煜叹息,有些发愁的说:“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钱鸿,这怎么提啊?”
“栽赃嫁祸呗,跟钱鸿学,我明日就在酒馆后门附近藏着,钱鸿不可能不去酒馆,到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记住他一些比较特殊的特征,到时候我去说,他们肯定会信。”
苏煜心想,可不是嘛,本来就有些傻傻的顾澄,谁会觉得他说的是假话呢。
“也好,现在县令让文家和闹事的人都在镇子上待着,等待调查结果。
如果,文家这时候知道钱鸿的意图,他们一定会去县衙说明,到时候一查就可以了。”
原剧情中也是文楚楚发现钱鸿的动机后,去县衙说明的,县令派了捕快查这件事情。
后来,钱鸿被斩首,文楚楚因为齐掌柜动的手脚,等了许久、去了好多次县衙才拿回酒馆。
酒馆解封的事情县令只管下命令,其他的是交给下面的人办的,所以才好被其他人暗箱操作。
第二天,辛澄一大早就过去了,得益于他之前总在镇子上逛,才发现了一处比较隐蔽,又没有人经营的空店铺。
在店铺后门的位置藏着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被文家人进出时发现。
辛澄没等多久就见到一个行色匆匆,年龄在六十岁上下的人敲响文家的后门。
听说话的声音,出来开门的是许鹤,辛澄看到那人眼中的厌恶,猜测这人定是钱鸿,
辛澄仔细观察钱鸿的相貌和走路的姿势,一直等到钱鸿离开,他才小心的跟上去。
辛澄确定了钱鸿家的位置,他又在附近转了转,本意是想找个隐蔽适合说话的地方,好去‘栽赃陷害’钱鸿。
没想到,他听到一户人家压低声音的争吵,他隐约听到文什么?
辛澄把魂魄中积蓄的鬼力附在耳朵上,才终于听清了。
“你就是鬼迷心窍,你好好的污蔑文家酒馆做什么?
那几两银子能用一辈子吗?这件事查不到还好,一旦查清了你让我们如何在镇子上生活下去!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找个正经的营生,别老做些缺德事儿,你怎么就是不听!”
“行了,老太婆,你能不能不啰嗦了!我不是也想多存些钱娶媳妇吗?我就不信我钱多了,还没有人愿意嫁给我!”
那老人被气的不轻,心寒的说:“人家不嫁给你,是嫌弃你没本事,跟了你会活不下去!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呢!我真是前世作孽了!
罢了,我管不了你,你就自生自灭吧。
我现在就回村里去,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叫我娘。”
“切,回就回,没有你,老子更自在,现在姓钱的有把柄在我手里,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钱,还干什么活!”
辛澄听完也不耽搁,转身就往文家酒馆走,一路上就把说辞想好了。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万一钱鸿换招对付文掌柜和刘氏呢,他们可不能死!
“小鹤,你总要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让我们吃用钱大哥送来的东西?”
文掌柜这两天心焦的很,昨天还能吃温煜送来的吃食,怎么今天就不能吃钱鸿拿来的吃食了呢?
要论交情,也是钱鸿跟他们交情深啊!
钱鸿送来的东西里有旱烟,文掌柜平日是不抽的,既怕影响酒香又怕影响他品酒。
可是,他现在心烦的很,才想抽两口,结果就被许鹤拦住了。
“文叔,现在要害我们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我们应该小心些才是,尤其最近钱叔出现的太频繁了,我...”
“都跟你说了不可能,你跟钱大哥接触的少,你不了解他,会这么想,我也不怪你,但这时候别人都躲着咱们,人家能来看我们,那是有情义的...”
文立业的话没有说完,就又传来了敲门声,许鹤和文立业止住了话,一旁着急想劝他们的文楚楚和刘氏也扭头去看后门。
许鹤狐疑的走到后门,谨慎的问:“谁啊?”
“许鹤,是我,顾澄,有急事,快...快开门!”
许鹤和文家三人听着顾澄焦急又害怕的声音,还带着急促的呼吸声,也来不及多想,许鹤就打开了门。
辛澄见到有缝就钻了进去,身后的竹筐的险些被门夹住,他伸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赶紧关门上锁,又侧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他这一波操作把对面四个人弄懵了,文楚楚和刘氏有些害怕的靠在一起,握着彼此的手相互支撑着。
辛澄不等他们开口问,就连珠炮一般说着,但说的话有些乱。
“我...我买东西,路过李子巷,听到...听到有人说,你不给钱我就去文家告密,再去县衙告密。
还有人说,钱给过了,你别...别得了寸还要尺...
然后...有人又说...”
“停一下,顾澄你停一下!”
文立业已经被有人和还有人弄懵了,但是也明白顾澄这是听到关于他们文家的事情,跑来告诉他们的。
难怪他刚刚那么慌张的跑进来,还把门都锁紧了。
辛澄话是停了,但是整个人还是焦急的不行。
许鹤见此安抚道:“顾澄别怕,我们问,你慢慢说。你刚刚的话我们没听懂,让你停下是想问一问的,不是不相信你。”
许鹤的话很好的‘安抚’了辛澄,辛澄点头,看着许鹤,那意思你倒是问啊!
许鹤咳了一声,才说:“你看到想要钱的那个人了吗?”
辛澄摇头,“他背对着我,我听到文家,就去看,有人,就躲在巷子口没敢再看,只是听着。”
四人听完有些遗憾,这就不好确认了。
“但是,我看到另一个人,他额头这个位置有一个疤,还有胡须,还有...还有不记得了...”
辛澄说道疤的时候用手指着自己的额头,后面是他故意不说了,毕竟顾澄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记性。
也许是许鹤和文立业刚刚说过钱鸿,当辛澄指着额头的时候,文立业手中的旱烟包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声音唤回了文立业的思绪,他走上前几步,握着顾澄的胳膊,急切的问:“还有什么?他的眼睛是不是有点小?唇角有痦子吗?”
“爹,你吓到顾大哥了。”文楚楚连忙拉过自家爹爹,又对已经恨不得镶在门上的顾澄道歉。
辛澄才小声说:“痦子没看到,眼睛不大。
要钱的人说让另一个人考虑两天就走了。
另一个人声音太小,我只听到要不是什么什么楚楚,什么什么要得到楚楚,我听不懂就记着这么多了。
后来他往我这边走,我害怕的一直跑,不知道有没有被发现。”
文立业险些昏过去,刘氏抱着一脸震惊的文楚楚掉眼泪,许鹤则是一拳砸在墙上,眼里满是厌恶。
“我...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许鹤见顾澄害怕的低着头,有些像曾经的顾澄,他稳了稳声音说:“多谢顾兄前来告知,等事情解决后,许鹤一定登门道谢。”
许鹤说着抬手对顾澄行礼,心里感念他的帮助,也庆幸他们有此好运道。
辛澄连连摆手,看了一眼不舒服的文立业小声又带着关心说:“文掌柜,旱烟不好的,伤身体,要...嗯...身体重要。”
许鹤低头看着旱烟包,弯腰捡起来,眼中明明暗暗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好,不抽了,多谢顾小友,今日便不多留了,来日文某一定登门感谢。”
辛澄离开后,文家一片沉默,不久后许鹤和文家四人也离开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