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说,该做的还是要做。”
太子命人取来外袍穿上,按温怀公主的意思,差人出宫前往北宁王府,通知迟寞,而后来到养居殿,找皇帝求情。
但是连养居殿的门都没进去,直接被挡在了外面。
太监总管出来说道:“陛下说了,这几日不见太子殿下,您还是回去吧。”
太子蹙眉。
果然如他所料。
回到宫里他想了想,叫了个小太监进来。
“去大理寺传我的话,元清郡主的案子尚未查明,皇上还未给乐平郡主定罪,叫他们好生看管,不可苛待了她,更不得随意用刑。”
“遵命。”
不到两天,褚若刺伤元清郡主,被打入大理寺监牢的消息便在京城传开。
冯家人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慌张,担心被牵连。
“二嫂这次恐怕是死定了。”冯暄愁眉苦脸地叹气。
本来还指着褚若给物色一个好婆家,沾沾她的光,出了这种事,往后是靠不上她了。
“若慧太妃还在,倒可以请她帮忙说说情,可现今慧太妃却自身都难保。”
冯夫人没好气道:“即便慧太妃还有从前的地位,也不该让她出面,襄王是什么人?也是能得罪的吗?这种事咱们家必须置身事外,不被皇上与襄王迁怒,就是万幸了。”
听完这话,靖安侯与冯昭都点了点头,深觉有理。
靖安侯叮嘱道:“最近都别出门了,待在府里避一避风头为上。”
冯昭捏了捏膝盖,嘴上没说什么,心头忧虑万分。
他的腿还没痊愈,没了褚若的治疗,也不知会否出问题,到了最后关头再有点什么意外的话,他真的不甘心。
褚若毕竟是靖安侯府的人,哪怕皇帝不迁怒冯家,将来侯府也必定会受此事影响。
冯夫人越想越气,咬牙骂道:“褚若也真是愚蠢,好好的为什么对元清郡主下毒手?得罪谁不好,居然去得罪襄王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当初真是不该娶她进门。”
靖安侯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办法,看日后如何与襄王府缓和关系吧。”
端国公夫妇得知此事,第一反应也是担心遭到牵连,急得坐卧不安。
“咱们是不是该尽早进宫谢罪?若儿虽然嫁人了,可到底还是姓褚,咱们与她断不开关系的。”
“再等等吧,”端国公摆了摆手,“也不知元清郡主是生是死,若能活下来,一切都好说,若挺不过这关,就不是谢罪不谢罪的事了。”
他早就知道,那个死丫头迟早会闯出大祸来。
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不孝女,他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两人正聊着,外头有个婆子来报:“启禀老爷太太,大爷今日进宫面见圣上去了,听说还去了大理寺。”
“什么?”端国公大惊,“他这是要干什么?人回来没有?立刻叫他过来!”
若说只是面见皇帝,倒也不足为奇,皇帝爱才,这段时间常召他去见,但他还去了大理寺,这就不得不警惕了。
那婆子连忙去了,过了小半个时辰,褚纪才姗姗来到这里。
“不知父亲叫儿子来所为何事?”
端国公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你还有脸问?你一个翰林院的,去大理寺做什么?”
褚纪也不遮掩,直接说道:“我去看二妹妹,但那边的守卫拦着门,没能进去。”
“去见皇上呢?”
“自然是为二妹妹求情。”
端国公气得嘴都要歪了,“谁准你去的?事先请示过为父吗?”
他为了避风头,这两日称病在家,连官署都不去了,就是怕受牵连,这逆子倒好,顶风去大理寺也就罢了,还敢去找圣上求情。
褚纪低着头,“我知道您不会同意,所以没有向您请示的必要。”
上次冯昭抢了褚若的嫁妆,不过两家的私事,他都不肯出面处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怎可指望他呢?
只可惜非但没见到褚若,还在皇帝那里挨了训,最终白折腾一场。
“没有请示的必要?”端国公当下愈发暴跳如雷,“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把为父放在眼里了?”
“儿子不敢……”
“跪下!”
端国公一把扫落桌上的茶具,厉声命令道,“今天为父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褚纪不能抗命,只得屈下双膝,跪倒在地。
端国公命人拿了根棍子来,抄起就往褚纪后背招呼。
“逆子!看你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陈氏就坐在圈椅上看着,并没有制止的意思,横竖褚纪不是她的儿子,打死了都与她无关。
直打得身板皮开肉绽,鲜血渗透出来,染红衣物,端国公也不曾停手,“还不认错?”
褚纪攥拳咬着牙不吭声,愣是不肯低头。
闻讯赶来的卫清娥和褚瑜见状,赶忙跑进来阻拦。
“老爷别打了!求您饶了夫君吧,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卫清娥扑过去,挡在褚纪身前,一边求一边给端国公磕头。
端国公险些一棍子打到她身上,只能收住手。
“让开!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死了倒干净,省得连累家族!”
褚瑜气愤道:“大哥不过是去圣上那里为二姐姐求了个情,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吗?难道二姐姐不是你们的女儿?如果今日出事的是褚欢,你们早就急得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救人了!”
陈氏闻言面色一变,喝道:“住口!”
“我偏要说!”褚瑜非但要说,还要走到端国公跟前去说,“你们见死不救,枉做父母!偏心到这份上,日后会遭报应的!”
“放肆!”
端国公胡子翘起,怒不可遏间,一掌扇了过去。
“褚若究竟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如今一个个都向着她,连父母都敢忤逆了?”
褚瑜捂住半边被打红的脸,反呛道:“你们算什么父母?你们只会围着褚欢转,何曾管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