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习惯待在你身边了。”她侧目。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东西。”他长叹一声。
真害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忘记自己的理想。
“ 你是一个正直、自信、率真善良的女孩子,即使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保持自己的本心,勇敢走下去。”他拿过桌子上的檀香手串,拉过了徐明月的手,放在她掌心,最后又合起她的手掌。
她不解:“这手串皇上从不离身,这是做什么。”
“往后只有你自己了,希望它能够保佑你,岁岁年年平安无虞。”
“真的……不能留下吗?”她艰难地开口:“我承认我之前说不在乎你是否出家都是骗人的,我很在乎,想要你一直留下来陪我。”
【好感度+10】
“可是我也不止一次告诉过你,这不可能。”
徐明月扑进他的怀中,无声地抓住他的衣袖,洛修贤的手僵在半空,房间静默了很久,他最终选择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他们相拥的身影。
洛修贤只沉沦了那一瞬,经过今晚,他仍然是菩提座下的佛子。
“离开吧,这是我作为皇帝最后能为你选择的出路。”
她闷声道:“那以后,我可不可以再去佛寺见你?我还想听你讲佛祖的故事,想听你念经……”
他温声道:“好。”
她抬起脸,伸出手指:“我们拉钩。”
他微微勾唇,伸出小指跟她的手指勾了勾。
“如果你胆敢骗我。”她望着佛像,“那就让佛祖扣你功德。”
幼稚且没有威慑力的话。
翌日,徐明月去宫外养伤,太后以为她是为了避风头,才选择在这个节骨眼离开。
不过这也说明,洛修贤在她跟徐明月之间还是倾向于自己,这也让太后安心了少许。
日子仍然像之前那样进行,洛修贤依旧在重华殿吃斋念佛,每日除了看奏章其余的时间都在念经打坐。
徐明月望着那90点的好感度,一切都像她没来之前那样,什么都没变化。
她在卧房坐定,拿出玉环,她低声道:“太祖~你在这里吗?”
眼前若隐若现出来一个影子。
花眠上下打量她几眼,然后别去目光:“你……伤都好了?”
她摸了摸脸上的纱布:“还好,上了药已经没事了。”
很想吐槽“你们民间管这个叫没事”,但花眠硬生生忍住,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她卖笑探头:“别气了,我这次可没有忘记你,这不,我立马买了好多漂亮衣服,都是雍朝没有的样式。”
已经隔了那么多朝代了,衣服的款式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她拿出一件展开给他看,花眠抿紧了嘴唇。
她:“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皱眉:“碰不到。”
“哦,对了,你已经驾崩了。”她又扯来一个火盆,麻利地写好花眠的生辰八字,连同衣服一起打包扔进去烧了。
花眠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却被一堆衣服劈头盖脸蒙住了!
他黑着脸把衣服都扯开,瞪着她。
徐明月:“我又怎么了,这不是烧给你了吗?”
接着她又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你不会换衣服。”
她迟疑:“要不我手把手教你怎么解扣子。”
他耳根泛起绯色,有些难以启齿:“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会了。”
她微笑:“是不是在民间的时候学会的?”
他抬眸,眼底有几点星光,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一次偶然,发现河床上有画着q版小人的石头,所以就知道了。”她自信道:“我说过的,那个画风是别人没有的,所以你一旦刻出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活着。”
他静默了片刻,说:“那一日我穿了锁子甲,得以保全性命,后来我听到换了新帝,想要去找你,却发现你府中并无异样,于是猜测花镜没有对你动手,因为不能在京中久留,我便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只要皇上没事就好。”
“对不起。”
徐明月愣了愣:“怎么突然这样说?”
“答应过你要给你谥号的,还是没能实现。”他垂下眼睫。
“你能记住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双手支着下巴望着他:“其实我也没多在意那个谥号,但因为是你想给的,所以才没拒绝。”
他欲言又止,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说的那么好听,多年后我病逝鹿山,醒来就发现你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一个还不算,后面又来一堆人,你照单全收。”
原来他也是有脾气的啊。
徐明月无奈道:“其实这件事很复杂,我接近他们是有目的的,但却不能告诉你。”
“所以你当初接近我亦是如此吗?”他抬眸,直视着她的眼眸。
徐明月呼吸一滞,神色犹豫,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她的想法。
果然如此。
虽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年,但花眠仍然感觉心脏处撕裂的痛苦。
“罢了……至少你当初留给我的,是我在阳世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了。”
他语气无端的凄凉,让徐明月也心虚起来:“皇上,你一定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你转世?”
“没有什么东西阻止我,是我一厢情愿。”他伸手开始整理身边的衣服,熟练地将它们叠好摆放,完全没有了当初在皇宫时候矜贵的架子。
他不想她像之前那样受到危险的时候孤苦无依,更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她。
哪怕知道她的心不止分给自己,他也不忍离开。
徐明月伸手想要帮他捡起衣服,但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两个人的手都僵了僵,花眠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垂眸看向手里的衣服,似乎在琢磨自己应该穿哪一件。
“那个,皇上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吗?只要我这边有,我一定给你买来烧过去!”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她倍加殷勤。
他凝视她,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