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不解:“什么是朊病毒?”
束长安将碗里剩下的粥一口气喝光:“朊病毒只存在于人体内,而且,是在人死后,才会产生朊病毒,这种病毒,偏偏,又只对人类致命。”
她笑了笑:“许是上天怕我们同类相食,专门创造出来的。”
朊病毒即便放在现代,也无解。
这些人,也算是得了报应。
吃人啊!
她想都不敢想, 却亲眼所见。
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有信仰,但是不能迷信。
他们若是不迷信,定能发觉妖道的不对劲。
饿了三天的束长安醒来后,脑袋里好像装了个胃。
每天就是惦记吃的。
张扬和李进忙着准备进沙漠的物资,一样一样的往马车上搬。
上娆县这两日,每天都有人死。
几乎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幡。
棺材铺被哄抢一空,没买上棺材的人,只能落得个草席裹身。
生前活的不如意,盼望着死后能投个富贵人家,终究是一场泡影。
随着死的人逐渐增多,他们也慢慢反应了过来。
死的都是吃过人肉,喝过人血的。
这就是报应啊!
他们聚在一起略微琢磨,便知这背后,是遂昌楼敛财的戏码。
幡然醒悟过来的百姓, 冲到遂昌楼,将遂昌楼砸了。
砸完以后,又想到不作为的县令。
痛失家人的百姓, 一肚子的邪火,冲进衙门,将公堂也砸了。
县令被砸的头破血流,县令八十岁的老母,被吓到卧床不起。
县令心急之下,跑到顾九渊面前来求庇护。
此时正值傍晚,漫天的火烧云和上娆县如今的场景很是呼应。
“王爷,下官治理上娆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下官被那些暴民打杀了啊!”
顾九渊坐在房内桌边,正在听李进禀报采买细节。
“沙漠昼夜温差大,多备两件大氅,马车再加两床厚被子。”他思忖着。
李进一一记下。
“水一定要备足,天干人容易失水。”
“王爷!王爷!”县令见顾九渊不理会他,往前膝行两步,“您不能不管下官啊!按照这般发展,上娆县的百姓极有可能成为流民土匪!”
顾九渊赏给他一个眼神:“流民土匪?”
县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往前膝行两步,说的言之凿凿:“自古流民土匪便是这般来的, 你看那些人,打砸遂昌楼,打砸衙门,简直是要反了啊!”
顾九渊冷笑,恶人先告状,上娆县变成这样,身为县令,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竟还敢跑到他面前来耍滑头,寻求庇护。
真当他临江王是傻子。
他盯住县令:“本王记得,县令守则里,有一条,便是维护治安,预防叛乱民变,对百姓进行道德教育。”
县令见顾九渊上纲上线,他糊弄道:“下官知晓自己失职,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望王爷能救小人一命,让附近军营派兵来平定乱民才是啊!”
见顾九渊不说话,他往下顺话头:“下官失职之罪,容后再罚,为今之计,是先处理眼前之乱,王爷,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