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下午,可能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了。街道旁的树木摇曳着翠绿的枝叶,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而六岁的叶清婉,正走在这条熟悉的放学路上。
叶清婉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随着她轻快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两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粉嘟嘟的脸蛋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下。身上穿着整洁的校服,那蓝色的裙摆随风飘动,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就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小狗欢快地跑着,全然不知即将面临的危险,直直地朝着大马路冲去。大货车呼啸而来,叶清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有丝毫犹豫,小小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把抱住小狗。货车司机猛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宁静的午后。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骂咧咧地吼道:“这臭小孩,不要命了!”
叶清婉抱着小狗,惊魂未定,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了麻烦,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放下,用稚嫩的手语比划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还恭恭敬敬地向货车司机鞠了一躬。
货车司机看着叶清婉比划的手语,恍然大悟,脸上的怒气消散了几分,说道:“算了,小姑娘,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然后,他便开着车缓缓离去。
叶清婉望着远去的货车,用小手轻轻拍了拍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此时,微风轻拂,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温馨的一幕奏起轻柔的乐章。
叶清婉抱着小狗,还没从刚刚的紧张中完全缓过神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我的小乖乖哟,你跑哪儿去啦?”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满脸慈祥的老奶奶正蹒跚着走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呼唤。叶清婉赶忙抱紧小狗,小跑着向老奶奶奔去。她的脚步略显急促,心里面生怕老奶奶会责怪自己没有看好小狗。
叶清婉站在老奶奶面前,小心翼翼地比划着手语:“老奶奶,这是您的小狗吗?”
老奶奶一脸茫然,显然看不懂她的手语。叶清婉着急地放下小狗,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拿出笔和纸,快速地写下:“这小狗狗是你的吗?”然后举到老奶奶眼前。
老奶奶看了纸条,脸上立刻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说道:“是啊!多谢你了小朋友!”说着,伸手想去摸叶清婉的小脑袋表示亲昵。
叶清婉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胆怯。
老奶奶似乎明白了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糖果,笑着说:“小朋友,谢谢你!这小狗狗老是乱跑。”
叶清婉在本子上认真地写道:“不用谢,您的糖糖我不能要。”她的小手紧紧握着笔,字迹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坚定。
老奶奶看着叶清婉倔强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拿着吧,这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叶清婉抬起头,看着老奶奶真诚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糖果,然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动人。
叶清婉用手语向老奶奶表达了谢意后,怀揣着那颗糖果,迈着小小的步子往家走去。一路上,她的思绪还沉浸在与老奶奶相遇的温暖中,暂时忘却了即将面对的冰冷家庭。
终于,叶家那宏伟的别墅出现在眼前。别墅矗立在一片繁茂的花园之中,高大的铁门威严耸立。走进院子,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争奇斗艳的花朵看似美丽,却给人一种刻意营造的奢华之感。别墅的外观宏伟壮观,罗马柱和雕花的阳台彰显着叶家的富贵。大厅里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然而,这一切的奢华在叶清婉眼中却显得格外陌生。
叶清婉刚踏入大厅,就看到亲生母亲文黛正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手中紧握着鸡毛掸子。文黛的面容精致绝美,如古典美人般优雅,又混合着一些国外血统的深邃与神秘。但此刻,她美丽的脸上却满是愤怒与癫狂,眼神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
佣人们在一旁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生怕惹火上身。
叶清婉一见到母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但她还是强忍着害怕,缓缓走到母亲身边。
文黛看到叶清婉回来,怒喝道:“到我身前跪下!”
叶清婉乖乖地跪下,低着头不敢看母亲。
文黛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像是陡然间发了疯,嘶吼着将满腔怨愤一股脑儿发泄到叶清婉身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生出你这么个小哑巴!每次我在外头跟人吃饭,那些人的嘴跟淬了毒似的,明里暗里都在讲,我定是上辈子造了大孽,这辈子才摊上你,让我在人前丢尽了脸!”
叶清婉急忙用手语解释着:“对不起,妈妈!我会努力变好的,我会乖乖听话,不再惹您生气。”
文黛愤怒地喊道:“比划什么?都是因为你让我的人生有了污点,早知道在你生出那一刻我就该狠狠地把你给弄死。”
说完,文黛狠狠地用鸡毛掸子抽打在叶清婉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边打边骂。
叶清婉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只要妈妈能开心,打就打吧,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佣人们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他们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不过是又一次习以为常的折磨。
整个大厅里,充斥着文黛的责骂声、鸡毛掸子的抽打声,还有叶清婉隐忍的抽泣声,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悲凉。
文黛的咒骂愈发过分,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你这个累赘,生来就是折磨我的!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文黛已然陷入了癫狂,她觉得仅仅抽打叶清婉还不足以发泄心中的怒火。她随手抓起身边的花瓶、抱枕,疯狂地朝叶清婉扔过去。
“哐当!”花瓶在叶清婉身边破碎,碎片四溅。
“砰!”抱枕砸在叶清婉的身上,她瘦弱的身躯不禁颤抖了一下。
佣人们在一旁胆战心惊,心里暗暗想着:这夫人真是疯了,可怜这孩子,天天遭这样的罪。可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生怕引火烧身。
有的佣人紧咬嘴唇,眉头紧皱,同情地看着叶清婉,却又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为叶清婉感到悲哀:这孩子怎么就投胎到了这样的家庭,有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
有的佣人则目光躲闪,暗自庆幸这怒火没有烧到自己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管为妙,免得丢了饭碗。
整个大厅一片狼藉,文黛的头发凌乱,眼神疯狂,面部因愤怒而扭曲,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优雅与高贵。
叶清婉依旧默默地跪着,承受着这一切,她的小脸苍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场面中,叶家的男主人,叶清婉的父亲回来了。他踏入大厅,看到眼前的一幕,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皮鞋锃亮,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冷漠疏离的气息。叶父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他连看都没看叶清婉一眼,对文黛的疯狂举动也视若无睹,只是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却冰冷的光芒,照在叶父的脸上,更凸显出他的无情。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噔噔”声,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宣告着他对这一切的不屑。
叶清婉满怀期望地抬起头,看向父亲,眼中闪烁着一丝祈求的光芒。然而,当她看到父亲那冷漠的背影时,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无情地扑灭。
佣人们看到叶父回来,原本还有些期待他能制止这场闹剧,可看到他的态度后,都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仿佛已经对这样的场景麻木不仁。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撩动着窗帘,却无法吹散这大厅中弥漫着的压抑和绝望。
文黛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冲着叶清婉喊道:“滚!我现在一刻也不想看到你!”
叶清婉听到这绝情的话语,身体微微一颤。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起身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让她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但她强忍着,不敢让痛苦的声音溢出唇齿。
她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书包,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在这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她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别墅偏僻的小阁楼走去。
她瘦弱的背影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如此渺小和孤独,后背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拂着她破碎的衣角,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而叹息。
大厅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却无法温暖她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她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脚印,仿佛在诉说着她所经历的苦难。
佣人们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也只是转瞬即逝;有的则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叶清婉就这样慢慢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也许你很难想象,一个看似富丽堂皇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如此黑暗的内幕。
叶清婉拖着伤痛的身躯,缓缓地走上通往小阁楼的楼梯。楼梯的扶手虽然雕花精美,却冰冷刺骨,就像这个家给予她的感受。
小阁楼阴暗潮湿,仅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微弱的光线。角落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陈旧的气息。叶清婉走进这个逼仄的空间,轻轻放下书包,靠在墙边缓缓坐下。
她的后背与粗糙的墙壁接触,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无声地抽泣着,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
楼下的大厅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那场风暴从未发生过。然而,叶清婉心中的伤痛却如同这小阁楼里的黑暗,无边无际,无法消散。
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阴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