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深呼吸一口气：“姑娘，我想去的，我想去女学。”
阿枝要去，小桃就跟着她，两人一起走。
沈含玉点点头，让金槌给她们安排好。
去女学还是很容易的，只需要跟女学那边知会一声就可以。
收拾好东西，明日就要去参加府试，沈含玉温习了一会儿，抛却脑海中的所有杂念去休息了。
小桃晚上来找阿枝一起睡，阿枝抓着被子，想起自己马上可以去女学，心情就好了起来。
阿枝闭上眼睛，睡梦中，她又看见了之前梦到的人。
吃了药之后，阿枝头疼的没有那么厉害了，只不过还是没有想起从前的那些记忆。
那对夫妻坐在篱笆下，脸还是很模糊，阿枝忍不住靠近，感觉到了一丝亲近。
“你该去学堂给他们上课了。”
这一次，阿枝听到了妇人说话。
男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要带过去的东西，转身离开了家。
妇人目送着他，阿枝也站在原地看着。
“阿娘。”
一个小姑娘从妇人身后冒出来，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阿枝低下头，她慢慢蹲下来看着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的脸她看得清，想伸手摸一摸，却抓了个空。
梦境再一次消散，阿枝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小桃嘟囔着：“阿枝姐姐你是做噩梦了吗？”
阿枝深吸一口气说没有，不是噩梦，这一次好歹是看清楚一张人脸了。
那对夫妻，跟她会有什么关系？是她的阿耶阿娘吗？
阿枝越往深处想，头就越疼，索性就先放一放，医师说了，还是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能钻牛角尖。
次日一早，沈含玉就去了贡院，妙翠和金槌送她过去。
安平侯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梁思钰今日也过来送梁若妍。
梁若妍拎着东西，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看向徐莹，徐莹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梁若妍点点头，这段时间她在女学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流言蜚语太多，梁若妍原先一手好牌，现在也被毁得乱七八糟。
徐莹告诉她，如今唯有在这科考上下点功夫，或许还能有转机。
可梁若妍经历了好几个从前关系还算不错的人与她渐渐疏远，还有背后的议论，心中的想法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梁若雪明年就要和三皇子成亲，成为三皇子妃，以后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进了贡院，又要待上好几天。
妙翠和金槌准备离开，今日在这里没看见梁芳荣，侯府那儿只有大房的人来了。
“走吧。”
妙翠叫金槌上了马车，今天还要去把小桃和阿枝上女学的事情给弄好。
这些事情都是沈含玉离开之前安排的，等沈含玉考完出来，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小桃和阿枝的身份，自然是要去给平民百姓设立的学堂。
“说起来，女学在各处都设立了，侯府那位林姑娘也该回去了吧？”
金槌嗯了一声：“虞城那边的女学已经办好了，她就是不想回去也没办法。”
妙翠看着他：“你对侯府的这些事情知道的不少啊。”
金槌讪笑一声，他调查梁思晗时，自然也就把侯府能够透露在明面上的事情一并打听了，万一这里面就有沈含玉感兴趣的呢。
公子临走前可是嘱咐他要好好侍奉沈姑娘，他自然不敢怠慢。
小桃和阿枝第一次来到女学，是妙翠带着她们两个先来报名。
小桃年纪比阿枝小一些，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与素琴馆那脂粉香气和酒气不同，女学内充斥着书墨香。
阿枝眼神微动，在原地伫立许久，被小桃给拉了进去。
妙翠给她们俩报了名，交上束修。
她还记挂着阿枝的病，问她要不要晚两天来。
阿枝摇摇头：“我明天可以和小桃一起过来。”
说着她和小桃对妙翠盈盈一拜。
“姑娘大恩，日后我们二人一定会报答。”
妙翠笑了笑，半个月的相处，她也看出小桃和阿枝的性格，倒是没救错人。
“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放心吧。”
和院长知会一声，妙翠就带着她们俩回去了。
等到府试结束，小桃和阿枝已经在女学上了好几天的课。
沈含玉坐着马车，揉了揉酸涩的手腕。
这一个童试，考得时间也是够长的，院试在明年，难度会更高。
才回到宅院，一口热乎饭没吃上，李怀姜那边差人来叫她。
沈含玉小口喝着红枣黑米浆，“公主叫我是什么事情？”
“事关姑娘的阿耶，劳烦姑娘走一趟了。”
沈含玉点点头，没有拒绝。
她马不停蹄地往公主府赶，查了这么久，李怀姜查出了什么她也很好奇。
若是能把沈言之的尸身找回来那就更好了。
如今沈家祖坟那边还只是一座空坟，不能入土为安，是沈含玉的心病。
李怀姜让人做了桌饭菜，她从里间出来，府医才给她看过病，拎着木箱子出来，和沈含玉对视一眼。
沈含玉也看了过去。
“坐吧。”
李怀姜脸色比之前看着更虚弱了一点。
“咱们边吃边聊，刚刚那人是太子哥哥送给我的医师，我的病现在是他在照料。”
李怀姜轻笑一下，要控制她的病，还要做个盯梢的，他这个医师还真忙。
沈含玉依言坐下：“公主是真的病了？”
李怀姜手臂撑在桌子上。
“那是自然，不真的病了哪里能瞒太子哥哥那么久。”
李怀姜这番话，是把血淋淋的事实撕开给沈含玉看，沈含玉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含玉扭头，是于戚。
于戚脸上挂着笑容，对着李怀姜和沈含玉拱了拱手。
“提前恭祝沈姑娘高中。”
沈含玉让他不必这样，府试的结果还没出来。
于戚坐在一边，三人围成一圈。
“于戚你也见过了，他……”李怀姜有些犹豫。
倒是于戚主动开口：“我父兄都是郦州三万将士当中死掉的人，与公主联手，正是想查清父兄的真正死因，为父兄报仇。”
听到于戚的话，沈含玉有些意外。
于戚的身份她当时去查，都没查出什么端倪，原来也是跟郦州的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