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宴铮的脑袋,撞到了桌角上。
伤口处还有鲜血在继续往外冒。
其实魏然并不是怕血,毕竟整天上手术。
这点出血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但让她害怕的是,季宴铮明天一早醒来找她秋后算账。
她伸手拍了拍季宴铮的脸,喊了他两声。
“嗯…”
男人皱着眉,应了一声。
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感觉头脑一阵晕眩。
就算如此,他的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魏然的胳膊,不肯松开。
下一秒,魏然化恐惧为动力,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抽纸。
一只手忙不过来,魏然没好气道:
“把手松开。”
季宴铮迷糊的睁开眼,额头上痛感清晰传来。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魏然。
说不清是醉意,还是执拗。
声音更是听不出喜怒:“为什么要听你的?”
魏然简直快要气死了。
狗东西故意的吧?
知道的他是喝了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什么变身药水。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魏然挣扎了几下,还是抽不出来,急声道:
“赶紧松开,你额头流血了,我得给你包扎伤口。”
季宴铮目光模糊,神志也不是很清醒。
“你跟我道歉,我再让你看。”
魏然白了他一眼,放弃抵抗道:
“那你等着吧,我不管了。”
“你说不管就不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魏然直接被气到无语。
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又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软磨硬泡了半天,季宴铮才肯把手松开。
魏然去拿医药箱帮他包扎伤口。
季宴铮这会儿倒老实了不少,仰面躺在地板上。
魏然简直快被他磨疯了。
包扎完伤口,正准备把张姐叫上来。
就听季宴铮口齿含混道:
“小然…”
“嗯。”
魏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随后见鬼一样惊惧的盯着他。
他微微仰着头,魏然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硬朗的侧颌弧度。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想让他赶紧闭嘴,
“别喊了,酒都灌脑子里了,什么胡话都说。”
扭开头,下楼去找张姐。
张姐一进来,看见季宴铮头上贴着块纱布。
立即瞪大了眼睛问道:
“少奶奶,大少爷这是……怎么弄的?”
反正当时就他们两个人,某个醉鬼应该没什么记忆。
魏然干脆死不承认道:
“他自己喝多了没站稳,摔在了桌角上。”
张姐心疼的不行。
弯腰和魏然一起将人扶到了二楼房间。
刚把人放到床上。
季宴铮又冷不丁的开口:
“小然。”
魏然再次头皮发麻,没好气道:
“说事。”
季宴铮闭着眼睛难受的摇了摇头。
“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魏然怎么也没想到,能打败她的竟是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
她隐忍的咬了咬牙,“对不起!”
季宴铮但凡有一丝的清醒,就能听出这三个字,说的有多敷衍。
但奈何,此时的他所有精明都喂了狗。
只要听见这三个字就好。
他乐呵了一下,又嘟囔道:
“那你哄哄我。”
啥?
魏然的惊诧,不亚于被雷劈中。
有一瞬间,她在考虑。
要不要把季宴铮醉酒的样子录下来,然后卖给狗仔。
无奈摇头,她竟然跟个醉的六亲不认的疯子,在一起耗了半宿。
他那样对她,她还费劲巴力的把人送回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魏然是绝对不会再奉陪了。
季宴铮醉酒,一夜睡得也不踏实。
早晨睁开眼,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他抬手想要揉一揉太阳穴。
结果却意外摸到,额头上有块纱布。
愣了一秒,下床穿着拖鞋到了洗手间。
一照镜子,果然发现额头受伤。
可是他拼了老命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受伤?
刚好这时,敲门声响起。
季宴铮眼眸微动,害怕酒还没醒,出现了幻觉。
毕竟张姐不会这么早过来,敲他的门。
没过两秒钟,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才走出洗手间,对着门口故意道:
“谁?”
“大少爷,是我。”
季宴铮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大清早的,张姐过来干什么?
“进来。”
张姐一手推门,另一只手还端着一个托盘。
对季宴铮问道:
“大少爷,您感觉好点了吗?头还疼吗?”
季宴铮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张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将手里的托盘递到他面前,说道:
“大少奶奶说柠檬水解酒,我特意给您泡了一些,”
“您喝点吧,不然回头又该难受了。”
季宴铮眼眸倏地一亮,算她还是个人。
知道关心他一下。
故作矜持地问道:“要她多管闲事。”
张姐如实回答:“我是聊天的时候,听少奶奶随口提起过。”
季宴铮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怎么着都捋不顺这口气。
问道:“我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张姐试探的问道:“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季宴铮反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姐:“昨天晚上您喝醉了,去少奶奶房间闹了半宿,”
“自己不小心绊倒,额头撞到了桌角上。”
张姐提到他去魏然房间。
跟季宴铮模糊中的印象不谋而合,他还真去过她房间。
但是自己绊到桌角…他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端起碗喝了口柠檬水,企图用它,来挽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张姐看着季宴铮这副模样。
再结合他昨晚,怎么劝都劝不走的架势,不由得心底啧啧两声。
幸好大少爷是个男的,这要是女的,被人占了便宜恐怕都找不到那色狼是谁。
季宴铮装作随口一问:“魏然呢?”
“大少奶奶天刚亮,就打车去医院了。”
季宴铮垂眸,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
“她昨天跟我道歉了?”
昨晚张姐把人送回房间后,就离开了。
至于后面的事,她也不清楚。
不过看少奶奶,昨天气到要发疯的样子。
应该不会跟他道歉吧。
大少爷还真会多想。
张姐老实回答道:
“好像没有。”吧!
季宴铮不信。
他怎么记得,魏然好声好气的跟他道歉了呢?
两人还抱在了一起。
为什么头脑中的片段,跟张姐叙述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出现幻觉了?
季宴铮越发烦躁。
一烦躁,脑仁就更疼。
他的酒品一向不错,若不是昨晚喝的太多。
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口气顶在胸口,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他这到底是什么破记忆,该记的没记住,不该记的乱记。
要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接问魏然不就好了?
反正他的头是在她房间伤的。
他打电话询问情况,应该合情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