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看了看合同,有些诧异。
感情这郑新国在这等着他呢,现在只要他签字画押就行。
“那个郑公公,这件事我尽量帮你,股份就算了,你对我一个晚辈这么照顾,我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小许,别的十六岁孩子这么说,我不在意。咱们都是聪明人。”
老妈默默吃着饭,许平凤眨巴眨巴眼睛的,听不懂。
这有啥听不懂,你不拿这个好处,人家会觉得你真的尽力帮忙?
拿了这股份,你就是自己人,不帮也得帮,就是套牢了。
你不帮,事情成不了,都没损失。
你帮着出出主意,走动走动,不用出钱,一旦成了就坐享分成。
“行……郑公公,这项目还没名字?”
“就是收购站啊。”
“不成,不如就叫‘菜篮子工程’怎么样?”
“好!”
这名头,别说郑新国,李卫国等人听得都是眼前一亮。
待签了名,按了手印后,许若谷帮忙收下又一份合同后,许灼看着郑新国道:“郑公公,这件事我有一个快速解决的方法,不知道行不行,需要你试试。”
一听快速解决的方法,郑新国连忙道:“你说。”
“我来联系郭昆,郑公公你来谈。”
郭昆!
名头报出来,许平凤脸色不好了。
他道:“阿桃,那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老妈不解,小声询问了许平凤,在了解事情经过后,脸色也变了,连忙道:“阿桃,你别惹这些人。日子好不容易才过起来……”
许灼摆摆手:“我有分寸——郑公公,你想明白了吗?”
郑新国重重点头,有些小激动,又有些担忧:“要是能和他谈成,成功性很大很大,可以说有七成……不,九成把握,就是……”
“嗯……我来想想,你到时候就和他这么说,明天吧,有空吗?”
“有,那行,那就明天见,事情都是宜早不宜迟的。”
许灼把自己的话术和思路,给郑新国好好交代了一遍。
郑新国吃惊道:“不是小许,你和郭昆在做生意?”
“这是我们村委书记的意思,他强行让我成立零食生产组,现在每天仅仅是六个人,生产的薯片都能堆成小山。光靠炒货铺,售卖力很悠闲。他就甩甩手,让我成立,剩下产出都要我去弄。我正好碰上郭昆这档子事,就试了试。没想到成了,他能帮我吃下至少六成货。郑公公,你别怪我,我们村要发展,村委没钱,我在国营饭店这事又被他给盯上了,就从我这里抠钱了。还有就是……我们家全爷爷,好像对东蔡村有说不出来的偏间。”
李卫国哭笑不得道:“哪里是偏间,跟杀父之仇差不多了。”
郑新国也是无奈道:“当年这事你也知道一点,其实是全老爷子太霸道了点,说好五村集镇归东蔡的,回头看到东蔡因为这有钱了,又嫉妒。好几次他上门找我们村委书记要份额,你说这哪里可能嘛。”
李卫国也连忙道:“就这两天,他还找过,狮子开口要五成份额,我当时也在,我们村委书记都被气笑了。老爷子还威胁我们,说不给的话,他们村就自己搞国营饭店和菜市场了,让我们千万别后悔。”
“啊这……”许若谷也惊呆了。
她觉得这不是全为民做事风格,可想想又好像不是不可能。
讲到这里,郑新国想到了一件事,拉着许灼到旁边小声道:“你跟李卫国说的这件事我没允许,不是不想开,是全老书记私底下找过我了。”
许灼恍然大悟。
什么找过,分明就是被威胁了,也难怪。
看来这格局真的要变了。
全为民也是下得一手好棋,这边撺掇自己,那边又压着五村集镇。
这么一来,把天授村发展起来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也难怪,李卫国这么看重“菜篮子工程”,感情其余和无票店相关的事,可能都被全为民敲打过一遍了。
至于全为民为什么这两天来东蔡村找人家说这么荒唐的事。
唉……只能说了老东西也真是心思深沉。
许灼要是没听到这些消息,必然还被蒙在鼓里。
事情暂时这么定了。
吃好了饭,许灼立马把手电筒绑在车龙头,骑车去西蔡村。
许若谷也跟着,不过她没骑自己的。
然后……许灼就被要求坐在后座位上,她来骑车带他。
“我嚓,你会不会骑?”
骑了几十米,许灼坐在后面架子上,双手抓着架子头,结果许若谷一阵疯狂踩踏后猛地刹车,他身体前冲,脑袋打在后背。
第一次,许若谷说有坑。
第二次,许若谷说看不清。
接下来还有四五六七八次。
许灼刚吃完饭,差点吐了,人生头次坐自行车还晕车。
最后,许若谷也不装了,她道:“你就不会抱着我?”
抱着是可以抱着,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刚到西蔡村时,还没到有着石狮子守门的蔡淳家,便看到村里极为热闹,隐约还有争吵声,仔细听才知道发生了凶杀案。
一个男人把老婆杀了,分尸后埋在了开缸下。
人早就被找到了,但找不到证据,也找不到尸体,一直关着。
今天才把事情说出,挖出尸体。
“这人真是畜生。”下了车,许若谷就把车扔给了许灼,两人在村里走着,听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许灼道。
一说许若谷还来劲了:“杀人犯有什么好原谅的,杀人就应该了?”
许灼戏谑道:“那你看同村人都在说这事,有几个骂杀人犯的?”
“一个村这么多人,有多少人和男人有交集?”
“那你也说了,同村人都没交集,不了解实情,不乱说,你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就能瞎骂人家?”
“杀人就是不对……”
“小许同志。”一声叫喊打断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
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一米八的高瘦青年——蔡淳。
“蔡哥。”许灼连忙走过去,却发现蔡淳身上警服还没脱下。
蔡淳看了眼自行车,不禁道:“还以为你自行车早买了,看样子才买。”
“嗐……没票有啥用,蔡哥啥事啊。”
蔡淳道:“那个男人,是我老首长的警卫员,退伍后来这里当了村长家的上门女婿。村长女儿先前交过好几个男朋友,这事儿大伙儿都清楚,但也不能乱说。结婚一段时间后,村长女儿怪男人床上姿势太单一了。那男人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察觉不对劲就逼问,才知道自己替别人养了孩子。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老首长亲自下来关照过他,让他咬死别说,结果男人架不住村长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这种鬼话的软磨硬泡,没撑来救援,找到了尸体,现在只能坐牢了。老首长一阵周旋,现在也只能弄个无期。唉……火气这么大干什么呢,毁了自己。”
许若谷听了不说话了。
她忽然觉得这村长一家真不是东西。
许灼顿了顿道:“那个,蔡哥我说……你叫我来的事。”
“哦~这个……瞧我,走,进屋说。”
……